地。布魯諾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在他的想像中,房子裡都住著快樂的家庭,晚上,他們會坐在屋外的搖椅上,跟孩子們說他們小時候的時光是多麼美好,尊敬長輩,不像現在的小孩。他原以為這裡的孩子們都分組打網球或者踢足球,或在地上畫格子玩跳格子游戲。
他原以為集中營中心會有個商店,可能還有一個小咖啡館,就像他所知道的柏林的咖啡館,他還想過這裡會不會有一個蔬菜水果店。
可是實際情況卻與他的想法大相徑庭,他想像的一切都——沒有。
沒有大人坐在走廊的搖椅上。
小孩子們也沒有分組玩遊戲。
這裡不但沒有蔬菜水果店,而且也沒有柏林城裡那樣的咖啡館。
這裡只有一群群的人坐著,看著地上,看上去充滿了無盡地悲傷。他們的共同之處是:全都瘦骨嶙峋,眼神黯淡,剃著光頭,布魯諾想這裡也鬧蝨災了。
布魯諾看見在一個角落裡,有三個士兵,好像看守著二十個人。他們朝這些人大喊大叫,有的人跌倒跪在地上,手抱著頭。
另外一個角落裡,布魯諾看到更多計程車兵圍圈站著說笑,不時舉起槍隨意瞄準,但不射擊,純粹嚇唬人。
而事實上,不論布魯諾看到哪裡,他就能發現所有的人都分成了兩類:穿軍裝的、高興的、說笑的、喊叫計程車兵,和穿條紋衣服的、不高興的、哭泣的人,他們很多人兩眼發直,好像睜著眼睡著了一樣。
“我想我不喜歡這裡。”過了一會兒,布魯諾說。
“我也不喜歡。”希姆爾說。
“我想我得回家了。”布魯諾說。
希姆爾停下來不走了,看著他。“但是爸爸呢,”他說。“你說你會幫我找到他的。”
布魯諾想了一下。他答應過他的朋友,他不應該違揹他的諾言,尤其在這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好的,”他說,雖然比先前已經信心大減。“但是我們從哪裡開始找呢?”
“你說我們得先找到線索。”希姆爾說,他感覺很沮喪,如果布魯諾不幫他,誰還能幫他?
“線索,是的。”布魯諾說,點點頭。“你是對的,我們開始找吧。”
於是布魯諾信守諾言,兩個男孩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在集中營尋找線索。他們並不知道到底要找什麼,但是布魯諾堅持說,一個好的探險家在有所發現的時候就會知道那正是要尋找的物件。
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找到,所以得出的結論是,希姆爾的爸爸失蹤了。這時,天也開始黑了。
布魯諾抬頭看看天,看起來好像又要下雨了。“很抱歉,希姆爾,”他最後說。“很抱歉我們沒找到任何線索。”
希姆爾難過地點點頭。他對此並不感到驚訝。其實他也沒有抱過什麼希望。但是能讓他的朋友看看他的住處也是不錯的。
“我想現在我得回家了,”布魯諾說。“你可以陪我走到鐵絲網那邊去嗎?”
希姆爾張嘴想回答,但正在這個時候,一聲哨響,十個士兵——比布魯諾以往見過的在同一地點聚集在一起計程車兵都要多——包圍了集中營裡的一個區域,布魯諾和希姆爾正好站在這個區域裡。
“發生什麼事了?”布魯諾輕聲問。“怎麼了?”
“這種事情時有發生,”希姆爾說。“他們會讓人們列隊前進。”
“列隊前進!”布魯諾說,很生氣。“我不能列隊前進。我得準時回家吃晚飯。今晚做了牛肉呢。”
“噓,”希姆爾說,手指放在嘴唇上。“什麼也別說,不然他們會生氣的。”
布魯諾皺起眉頭,但是看到這個區域裡的人現在都聚在一起又感到放鬆了,他們絕大部分人是被士兵推著走到一起的,所以,他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