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南卻淡淡冷笑一聲,道,“刑莫他販賣人口,更販賣鴉片,綁票,殺人,幾乎是壞事做盡。你們跟著他,看來平日裡也絕做不出什麼好事來。今天我教訓你們看來是教訓對了。”
那兩人怕是絕沒料想到竟會從沈新南口中聽見這麼一席話,當即臉色陰冷一沉,相看一眼,不約而同都亮出了腰間明晃晃的刀子,同時向沈新南步步逼來。
沈新南卻依然是面不改色,將手中的菸頭往地上一丟,一腳踏上去,輕拈了拈。
一旁的雪卿的心卻是高高懸了起來,真是暗暗為著年輕人捏了一把冷汗,眼看著那明晃晃的兩把刀子可就要向他捅去了。……她不知道,沈新南看起來好像是在毫無防備的只顧低著臉拈滅菸頭,其實,他的眼角間,餘光裡,時刻是在密切的留意著那兩人的一舉一動。就在那一前一後圍捕過來的兩人距他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
卻見,沈新南忽地霍然將身一轉,隨即猛然一個高抬腿,一腳便重重踢中身後那人的胸口,就聽咣噹!一聲,是那人沉沉摔下去時,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另一人見狀,不由得一發怔,卻就在這一遲疑間,已經被沈新南也是一腳給踹飛了。
那兩人怕是已經開始意識到自己今晚這是遇見強人了,倉惶爬將起來,一面口中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一面卻是頭也不回的忙不迭跑了。
雪卿縮在牆邊,眼睜睜目睹了這一幕,嘴邊依然是喘息未定,她的目光更是驚疑不定的瞅著沈新南,無法轉移得開。
沈新南趕走了那兩人,方想起了縮在牆邊的雪卿,他轉過身去,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定。卻並不伸手去拉她起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卻又是轉過了身去。雪卿下意識的低臉朝自己身上一番打量,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是凌亂的不堪入目了。她冰涼的臉頰上隨即感到了那一抹滾熱,慌忙就去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還有凌亂的頭髮。扶著牆顫悠悠站起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卻還是虛軟得厲害。
傅雪卿剛站起來,還在扶著牆喘著氣,卻見沈新南又轉身走了過來,他已經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輕輕給她披在了身上——
當那件帶著他體溫的衣服披在她已經寒徹的身體上時,她的心都暖的猛然一陣收緊。
暗淡的夜色下,她抬起臉,深深地凝望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忽然覺得他的身上一定很暖很暖,他寬闊的肩膀一定是這世上最安全的依靠。……
“認識回家的路嗎?”他忽然問她道。
傅雪卿把他的衣服往身上拉了拉,低下臉,默默的點了點頭。
“走吧。”他說,“送你回去。”
………【十八、知否?痴心追隨(下)】………
那一夜,他陪著她走過一條一條寒冷的街。路上他一直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默不作聲的吸著煙,默默的陪著走在她身旁。
她記得他抽了有三根菸。她之所以會記得這樣清楚,是因為只要每次他需要點菸時,因為有風,他便不得不站定腳下來,把打火機打出的火苗團攏在自己的手心裡,護住不讓風吹熄了它,一邊把嘴邊銜著的煙湊上去。
而她每次也停下腳來,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痴戀的目光注視著他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
至今回想起來,依然能記得菸頭的橙色火星在他的嘴邊一明一暗的閃爍著;
記得走在他身旁時,眼角里帶著的那一抹他的黑色外衣的影像;
還有,偶爾被風吹過來的那一縷淡淡的香菸味——
只有一次,他停下來的點菸的時候,不遠處正立著一盞路燈。
那燈光正落在他的身上,照亮那一張清俊不已的臉。
傅雪卿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