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一句句縈繞在陳佩霞的耳邊,那相當於是判了她的兒子涵涵死刑啊。
可是,那是她十月懷胎那麼艱難生下來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她那麼愛著的孩子,她才帶著他來到這個世界5年,怎麼忍心就這麼放棄他。
陳佩霞的丈夫張航走過來,默默抱住了流淚的妻子,「佩霞,要不我們就按照醫生說的,帶涵涵回家吧,至少,至少在離開之前他在家裡能過得好些。」
「不。」陳佩霞立刻就否定了,還滿是淚痕的臉看向了丈夫,也將手機拿給他看,「你看,這是官方醫藥在徵集志願者,我看了,我們涵涵是符合要求的,我們去報名參加,讓涵涵當志願者。」
張航拿起手機仔細看了,臉上出現猶豫之色,「可佩霞,這是志願者,志願者能免費治療,但也要給他們試藥,這後果和風險都需要我們自己承擔的,萬一……」
「涵涵如今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難道還能有更壞的結果嗎?萬一涵涵就被治好了呢?張航,我們如今這樣的條件,這是我們能幫涵涵爭取的唯一一條生路了。不要最後一刻我們不要放棄啊,那可是我們的涵涵啊,曾經,我們是抱著多大的期待和祝福,將他帶來這個世界的,如果連我們父母都放棄了他,那才5歲,什麼都不懂的他,該怎麼辦?」
張航看著妻子紅腫的眼睛,看著她無助的眼神,最後被她說服了。
他緊緊握住了妻子的手,道:「好,那我們就替涵涵報名,去試試,希望上天能給咱們的涵涵一條活路。」
「嗯。」陳佩霞點頭。
既然決定了,夫妻倆也沒有多耽擱,立刻填上網上的報名表,邊打電話聯絡官方的工作人員,在稽核透過後,立刻就給涵涵辦理了出院。
「媽媽,我們去哪裡呀?」好不容易醒來,仍然沒有多少精神的5歲的小涵涵問,「我是不是要回家等死了?」
後面這句話一出,陳佩霞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是誰和你說這樣的話的?」
小涵涵眼神有些茫然,看向了隔壁的一個老太太。
那老太太其實從陳佩霞夫妻倆一進來,就一直在偷偷觀察著他們,這會聽到小涵涵的話,又被陳佩霞冷著的臉一看,立刻就打兩個激靈,道:「我可沒有那麼說,小孩子可不要撒謊冤枉我。」
說完就唬著一張臉,雙手叉腰,大有一種如果陳佩霞認為是她說的,她就要鬧起來。
住院這段時間,陳佩霞也知道隔壁床的老太太是個怎樣的人,這會她也急著帶涵涵出院,也不願意過多和這種人掰扯。
而且……
陳佩霞看向了隔壁床那個和涵涵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到嘴的話也止住了。
不理論了,就當作是為這兩個孩子積德吧。
沒有理會老太太,陳佩霞俯身輕輕抱住了兒子,在他耳邊輕聲道:「媽媽的涵涵不要聽其他人亂說,爸爸和媽媽啊,是找到了一個更好的給涵涵治病的地方。涵涵要相信媽媽,你肯定能好起來的,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還要一起去麥當勞吃好吃的炸雞,去幼兒園一起玩呢。」
小涵涵對於死是什麼,並不清楚,而且他也更相信媽媽說的話,這會他臉上露出一個帶著兩個酒窩的笑容,笑容乾淨純粹,恍若一個小天使。
在陳佩霞夫妻倆收拾完東西,即將要帶著涵涵離開的時候,隔壁小男孩軒軒的爸爸媽媽回來了。
軒軒的爸爸媽媽都是高知識分子,這段時間,倒是和陳佩霞夫妻倆處得不錯。
看到他們要離開,這對夫妻倆也開口問。
陳佩霞沒有打算隱瞞,將醫生說的話,以及他們打算給涵涵報名當試藥的志願者的事情說出來。
「……這是救我家涵涵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