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篩選之後,就只能是你了。不過為了確定,我又特地向閻王飛鴿傳書,打聽毒王的訊息,才知道當年他確實有一個徒弟不知所蹤。”雲柳如果死了,“玄冥追魂散”也至此失傳,偏偏顧不了診斷穆秋時中的是“玄冥追魂散”。她信顧不了,所以她相信雲柳尚在人間,而且就潛藏在穆王府。
“所以,你就肯定是我了?”好個花醉雨,連閻王都願意幫她的忙。
“不。”花醉而搖頭,“肯定是你,是因為你的一句話。”
“是什麼?”思來想去,自己平日的言行舉止掩飾得很好,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你忘記了,幾日之前在我與秋時遇見你,你為表關心,曾說過這樣一句話。”
柳雲娘臉色大變,想起了那日。她對穆秋時說——
“秋兒毒傷痊癒後,身子骨可壯實起來了。”
“秋時是中毒而並非生病之事,我只告訴過穆王爺,連穆王妃都不知曉,而長期被王爺冷淡的你,是從何處得知?如果我沒有料錯,以為秋時的病好了,買兇殺人的也是你吧?”看她驟然變色的臉,花醉雨指出了她的破綻所在。
聽完她的話,柳雲娘輕微地嘆了一口氣:“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就是你。秋兒,你確實是娶了一名好妻子。”
“你這狠心的婦人,為何要加害秋兒?”真相大白,穆王爺質問柳雲娘。
柳雲娘聞言,忽然大笑不止。好一會兒,她才停下笑來,悽楚地開口道:“我狠心?王爺,我們兩人,究竟是誰狠心?”
拉過穆冬時,讓他站立在自己的身邊,柳雲孃的手從他的額頭開始細細地描繪,她喃喃自語:“這眉,這眼,哪一處不是你的翻版?王爺,冬時他也是你的親兒子啊。”
眼淚滑落,滴在衣襟之上,她轉頭看著穆王爺,“如果要怪、就怪你當年不該救我,不該讓我對你有不該有的情愫,讓我明知道你納側妃只不過是為了延續穆王府的香火還是要義無返顧地嫁給你……”
“我的奢望不多啊,我只要你心中有一個小小的角落能記住我,那也就夠了,可是你連這點都沒有做到。”柳雲孃的手緊緊地抓住了穆冬時的手臂,“自從你知道我懷孕之後,就不再來我房中。我日日等,夜夜等,等到冬時出生,也沒有等到你。”
“你從不來看冬時,也不曾抱過他,反而對秋兒,你愛惜有加,視若珍寶。王爺,你不喜歡我,我認了,但是冬時沒有錯,你為什麼就吝惜給他那麼一點點父愛呢?”
含悲帶怨的眸子直盯著他,句句控訴敲擊在他的心裡,穆王爺不自覺地轉過頭去。
“憑什麼我們母子就可以被忽視?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我一定要讓你痛苦,而讓你痛苦的方法就是讓你最珍惜的兒子日日受痛苦折磨,不得安寧,直到無法承受之後而死去。”
柳雲孃的臉忽然變得猙獰,口中發出的陰冷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可是秋時那時候不過是個十歲的孩童,”花醉雨忍不住開口,“你怎可如此狠心?”
“那冬時呢?”柳雲娘一拂袖打斷她的話,“冬時何嘗不是一個孩子?”
“娘,不要說了,我不在乎。”穆冬時扭住了柳雲孃的肩膀。
“你不在乎?”柳雲娘凝視著他,指著不遠處的穆王爺,“他對你冷顏相向的時候,你不在乎?他對你呵斥的時候,你不在乎?他因為秋兒受傷而責罰你的時候,你也不在乎?冬時,你騙得了大家,卻騙不了娘。其實你的心中何嘗不希望你的父親能和顏悅色地對你說兩句話,能夠不再對你吆來喝去,而是親熱地叫你一聲‘冬兒’……與‘秋兒’平等的呼喚啊?”
穆冬時順著她的手指看見了站在門邊的穆王爺,目光恰好與正轉過頭的穆王爺對上。心底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