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就是希望他說話嗎?”木易嘆氣道,“我當時怕他死了,我就跑去廚房,拿了一大桶冷水,對著他頭上潑了過去。”
“你……你這是要害死他好不好?”楊康徹底無語了,他終於多少有些明白,小寒為什麼會這麼怨恨。
木易嘆了口氣,說道:“是的,他差點死了,病了好久,昏迷中倒是說話了,迷迷糊糊叫著他爸爸,直到到了第二年清明過後,他才漸漸的好轉。從那以後,我也不敢逼他說話了,我也想要和他好好相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總是不知道什麼緣故,我就會生氣。”
“然後你生氣了,還會打他?”楊康皺眉問道。
“是!”木易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生氣了,我就會打他。直到二十年的期限將要滿的時候,他主動對我說了一句話。”
“說什麼?”楊康很是好奇。
“爺爺,你生病了。”木易說道。
“什麼?”楊康愣愣然的看著他,說道,“這生不生病,他又不是醫生,他怎麼知道?”
“想不明白是吧?”木易苦澀的笑了一下子,說道,“我開始也想不明白的,三天之後,他又對我說了第二遍。”
“老頭,到底什麼意思?”楊康看著木易,問道,“你現在都沒有生病,你這不是好端端的嗎?”
“我當時的想法,和你一樣。”木易說道,“所以我實在忍不住,就說了,我沒有生病。結果他對我說——你必須要生病。”
“為什麼啊?”楊康皺眉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生病?”
木易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是啊,我也這麼問,結果他說,我老了,我需要生病,生病就會死亡。”
楊康呆呆的看著他,說道:“老頭,不要開玩笑好不好?”
木易搖搖頭,說道:“不是開玩笑,然後我就生病了,然後他就是那個孝敬的孫子,天天醫院學校跑著,這麼拖了半年,我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我生病了,病入膏肓,我要死了。那天,他對我說——爺爺,我都準備好了,還有一週的時間,你就自由了。
為著讓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我就如同當真要死的人一樣,立好遺囑,準備好了一切,然後等待著。
那天晚上,他帶著一個病入膏肓的老者回來,我不得不承認,那個人本來就和我有些相似,穿上我的衣服,配上偽裝,只要不是我的至親,應該都看不出來,我在楊城沒有親戚,就算有,也都斷絕了往來。
我走的那天晚上,他塞了一個包包給我,裡面有一些現金和身份證,身份證上面的名字就是——木易。
第二天下午,就傳出了我的死訊,然後他操辦了喪事。在某種意義上,我已經算是一個死人。
事後,我去了一趟帝都,處理一些當年沒有來得及處理的破事。
我在帝都呆了三年,準備回楊城看看他,當然,也就是偷偷看看,我想要看看他過的好不好?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小寒,那個喜歡笑,喜歡賣萌,喜歡裝傻,和他童年時候一樣的小寒。
不是那個自稱有著自閉症的小寒。
而這個時候,他已經一統千門,他的飼主說,他是高貴的,溫雅的,俊美的……無一挑剔的完美人物。
而我,只能夠躲在角落裡面,看他一眼而已。
我在楊城徘徊了大半年,想著你和崇軒,就準備來金陵看你們,結果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了你爸爸的葬禮。”
木易說到這裡,潸然淚下。
楊康已經把蛋筒上面的奶油全部吃完,就連著外面包裹的脆皮,他也嘎嘣嘎嘣的咬著,全部吃完了。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我住了二年的儲物室,你就討了二年的飯?”
木易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