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事哪需要外婆和娘出馬,女兒一人就夠了。”荻蓮已經開始盤算,該怎麼讓這個傲慢討人厭的傢伙吃足苦頭。
戚慕翔和駱靖堯並沒有錯過身後女人的那些嘀咕,翁婿倆互換一眼,然後有默契地,沒什麼同情心地聳聳肩——那傢伙死定了。
荻柏聽到沈雲飛的話後,原本一直掛在臉上溫文儒雅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冷凝肅殺,令所有蕭家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蕭詩詩整個胸口一緊——天!他看起來怎麼像變了個人?
他緩緩走到映雪身邊。“夠了!映雪,別再說下去。”
映雪頓時一僵,喔!天!她做了什麼?這可是荻柏的相親宴,她居然當眾和對方家人起了衝突……這不擺明了她是在搞破壞嗎?
她臉色慘白地轉向荻柏,嘴唇微顫。“對不起!我……我不是……”羞愧難當,她再也說不下去,整顆心被歉疚還有另一股無以名之的情感給佔據,令她難以支撐,飛快地旋過身子,奔至船尾,施展上等的輕功,輕點水面,一躍便躍至岸上。
“映雪!”眾人忍不住驚撥出聲。
可她恍若未聞,三兩下就不見了人影。
“我去追地!”荻蓮跳起來。
“不!”
不?荻蓮吃驚地望向弟弟,他幹麼阻止她?可是看到他眼中的神情時,她不再說話了。
荻柏靜靜地轉向蕭家人,一瞬也不瞬地凝視沈雲飛。“既然兄臺覺得女人之見淺薄至極,那聽聽男人的,如何?”
他走到沈雲飛面前,沈雲飛被他所散發出不怒而威的氣勢給嚇住了。“憑我身為威鎮將軍之子及當今皇上的妻弟,要利有利、要權有權,何難之有?只是,權、名、利在我眼中如糞土一般,我一向只做我喜歡的事!哪輪到你這等庸俗之人來告訴我該如何做?”他手一場,瞬間有三隻繡針準確射中沈雲飛結在發上的發冠,令所有蕭家人臉色全變了,尤其是沈雲飛,臉色蒼白若紙,他作夢也沒想到,戚荻柏溫文儒雅的外表下,竟有著深藏不露的武功,實在太小覦他了。
荻柏轉向蕭大學士。“若是貴府無法接受在下的選擇,那——我想這門親事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告辭!”身如飛燕般輕巧地躍起,點著水面朝映雪離去的方向追去,留下滿船表情不一的人。
蕭家人全都震驚、慘白,而戚家有四成的人露出瞭然欣慰的笑容。
“娘,這就是您的往北之路?”荻蓮對著母親咬著耳朵。
“還差一點!”
痛!好痛!
是心痛還是腳痛?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初愈的腳傷在經過這麼劇烈的奔跑後,已不堪負荷,在勉強向前奔了幾步,終於不支跌倒,整個人趴在地上。
她的胸膛急促地起伏,動也不動地,不想爬起來,淚水不停地流出,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討厭!
想到荻柏方才對她說話時的冷淡,喔!天呀!她不該那樣多事出面破壞他的婚事,難怪他會不悅,可是……可是她真的無法坐視他被人如此羞辱。
但她是戚家的誰?又有何立場說這些下。
驀地,覺得有人正輕觸她的發,猛然一驚,連忙翻轉過身子,往後退爬了好幾步。“……柏哥哥。”看到他,她眼淚掉得更兇。
荻柏輕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潔淨的布帕,伸手為她拭去臉上沾到的汙泥。“哭什麼呢?”
費了好大的勁,才不再讓白口己哭泣,垂著眼。“……對不起,我……壞了事,我不是故意地,聽到那討厭鬼胡說八道,一時氣昏了頭……對不起!對不起……”她邊抽噎邊說道。
“你沒做錯事,為何要自責?”他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是為了我,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