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但同時,她似乎又聽出了他的意思,看來他沒有懷疑過自己。
華紅升抬頭,用長輩訓誡的口吻道:「一點土喝不死人,遇到事卻憑白引人懷疑。日後那些小聰明,最好別用。」
夏粼委屈巴拉的,「我就是氣不過,想戲弄一下那惡霸而已。誰知道,這也會惹上麻煩。」
華紅升嚴肅道:「若非你是唐院判的女兒,這件事你根本撇不清關係?」
夏粼對段六中毒一事,其實內心有無數問號,她想問,但不敢亂開口,生怕一旦問錯,又把嫌疑引到了自己身上。
算了,好奇害死貓,我還是糊塗著吧。不過……
「嗯……」
華紅升鬆開她的腳踝,「有話要說?」
「夫君現在知道了姓段的是什麼人,是否覺得後悔呢?」
華紅升不解,「他是什麼人?」
「誒,你還不知道啊?聽說那個姓段的是一方惡霸,坑蒙拐騙,欺壓貧苦。他那兒子更不是個東西,小小年紀就下流無恥,糟蹋姑娘,致人全家都死了。」
夏粼說的義憤填膺,本來以為華紅升會與她一樣的情緒,不想他卻還是那張冷漠臉,沒有半點變化。
「呃,夫君,就算救錯了人,你也不必太自責……」
「自責?為什麼?」華紅升不冷不熱的問。
夏粼:???
「當然是因為,你救了個根本不該救的人啊。」
相對夏粼的暴躁,華紅升顯得十分平靜,雙眼清澈如流淌的山泉。
「凡是病患,就沒有該救和不該救之分。」
「哈?」這人有是非觀嗎?
夏粼除了震驚,還有些不高興,「哎,那可是個壞人,你救了他,反而會讓更多人受害,甚至死去的。」
「身為醫者,我做不到見死不救,縱是事先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一樣會救。」
他的義正辭嚴,令夏粼徹底被驚呆了。
三觀完全不合的人。
「怎麼可以這樣?嗯……,莫非是為了錢?」
華紅升眉頭微微動了動,「也可以這麼說吧。因為谷中……」
「原來為了錢……」夏粼不屑的打斷他的話。
這神農谷看似清淨遠離俗世,是神仙之所,但說到底還不就是為那些畜生不如的傢伙服務的?
可是,我現在算什麼?還不是吃著用著人家的?有什麼資格管。
算了,反正腳一好,我就離開,以後永不再見,管他們為誰服務呢。
華紅升似乎發現了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失望神色,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傷的不重,一兩天就能好。」
說罷,他起身走出內室,淨手之後,便在書架上翻了一陣,拿出本書,開始翻看。
夏粼隔著幔帳望過去,華紅升單手持書,聚精會神研讀的樣子,深深的吸引著她。
從未見過這般認真鑽研的男人。
那俊秀的側臉,清澈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還有那捧著書的手……
果然,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不過,只可惜沒有原則。
陰暗又充滿血腥氣味的牢房內,夏成遠渾身是血被綁在刑架上。
沈訣單手叉腰站在他面前,一手攥緊腰刀的刀柄。「說!千毒門鎮山之物究竟在何處?」
夏成遠強打精神,勾起一抹嘲諷,「別費勁兒了,你們永遠都找不到。」
「呵,嘴夠硬的。」沈訣森森然威脅道:「如今只是暫將你關押此處,待你女兒一同落網之時,便要押赴京城詔獄。」
「詔獄是什麼地方,相信夏門主也該有所耳聞吧?你即便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