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洛森毫不表露情緒地抬眼掃了他一下,「來一杯飯後咖啡?」
「不用了。」
凌衛有點擔心他會用治療的藉口要自己留下,這樣會令他難以拒絕,畢竟良好的治療效果,是以後是否可以得到米娜醫師承認的重要依據。
可是,艾爾·洛森顯然沒有任何要脅的打算。
他一點也不在意地答應了凌衛想早點休息的要求,雖然彼此都明白,凌衛剛剛才睡了很好的一覺醒來。
凌衛順利地離開了治療室的主客廳,走進浴室,他翻了一下壁櫃,在裡面發現了自己顯然被洗乾淨的軍服,它和一套少將軍服比鄰而掛,不用問,少將軍服是預備給艾爾·洛森換洗用的。兩套軍服的旁邊,還掛著兩套乾淨的男式睡袍。
凌衛鎖上門,在蓮蓬頭下匆匆洗了一個澡,他一直避免目光掃到鏡子,那隻能提醒他身上的痕跡有多麼明顯,而這些都曾經落入艾爾·洛森的眼底。
想起這個就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即使艾爾·洛森什麼也沒有說,但凌衛能察覺他目光後隱藏的責備,彷彿凌衛和弟弟們所做的一切是令人不齒的。
就算和弟弟上床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可是,和你有什麼關係?所有人都知道,養子和親子之間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
凌衛在心底默默反駁。
用毛巾擦拭身體時,他不小心瞥了下面一眼,大腿內側的淤青刺眼地跳入眼簾,凌衛趕緊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討厭的傢伙,每次都把那裡當成目標瘋狂地吸吮。
又任性又專制。
不過,如果知道昨天自己和艾爾·洛森接吻的話……
凌衛打個冷顫,不敢往下想。
絕對不能讓凌謙和凌涵知道,而且,怎麼向他們解釋自己當時情不自禁地配合呢?完全解釋不過去……
凌衛煩惱地嘆氣,取了一件新睡袍套在身上,順便把另一件睡袍掛在了兩套軍裝中間,好像這樣可以讓他和艾爾·洛森之間劃分開適當的距離。
他走出浴室,躺在今天醒來的那張床上,閉上眼睛,努力安撫煩躁的內心,尋找昨晚睡著的那安寧靜謐。
但隔了半個鐘頭,他還是無法入睡。
拜託,快點睡著吧。
凌衛倔強地保持同一個側睡的姿勢。身體陷在柔軟的床墊裡,慢慢產生空虛感,他忽然領會到入睡時被撫摸的觸感是多麼令人安心,那一刻,出奇地想念凌謙和凌涵。
不管他們在莋愛時多麼為所欲為,但每一次結束後都會給予足夠的愛撫。
嗒。
黑暗中,一個很輕的聲音引起凌衛的注意。
神經忽然緊繃起來。
他清楚的記得上床前自己按下了門鎖,可是現在,顯然有人擁有這房間的開鎖密碼。
房門一點聲音也沒有的被推開了,凌衛沒有動彈,集中耳力,聽不到任何腳步聲,不過他知道有人已經走了進來,並且就站在床邊。
艾爾·洛森。
他到底,想幹什麼?
床墊往下壓了一下,凌衛感覺到少將在自己床邊坐下了,腦中警鈴大作。他緊張地考慮,要不要立即坐起來,義正言辭地責問對方,就在考慮的時候,他聽見了一聲嘆息。
不。
與其說是嘆息,不如說,像是有著說不出的痛苦,和掙扎的悲鳴。
凌衛大惑不解。
為什麼,艾爾·洛森少將會發出這樣的悲鳴?
出身將軍家族,享受著人人羨慕的特權,又是洛森將軍承認的家族繼承人,二十多歲就被提拔為少將,這幾乎是聯邦所有年輕人羨慕嫉妒的完美人生。
凌衛感覺到耳邊空氣的流動,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