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非要禮物不可。有沒有,嫂子都拿他當弟弟疼。
這就夠了。
知道阿姐和嫂子感情升溫,他笑得合不攏嘴,「怪不得阿姐高興。恭喜恭喜呀。」
什麼亂七八糟的。
有甚好恭喜的?
寧晞動作一頓,快速回想分別時的細節畫面,臉色微變,當著寧晝的面從兜裡摸出一方巴掌大的小鏡子,嘖!這一看不得了。她忍著羞窘,狠狠瞪了寧晝一眼,「長本事了,連你阿姐的熱鬧也敢看了?」
她沒去多作遮掩,大大方方地往座位坐直了,又不是見不得人,要真說見不得人,她心裡憋著壞笑,那也是蘭蘭需要藏著掖著,至於她?一個小小的紅痕罷了,她心裡這般想,面上流出兩分得意,「管家呢?把禮單拿來。」
管家手腳麻利地捧來三天前早就擬好的聘禮單子。
單子折了幾折,很長,上面的小字俊逸灑脫,當朝狀元親筆所書,哪有不漂亮的?寧晞身為將門嫡女,文武皆很拿得出手。昔日靈渺也得了先皇預設的狀元之名,只是成績不錄入文試院,兩人文采孰優孰劣,一時難說清。
「聘禮再加兩成。」
「兩成?!」管家呆在那,「再、再加兩成??」
不過日子了麼。
「大小姐,咱們的……」
「錢不夠,東西不夠,去信邊城,要家裡送過來。這是我娶妻,大事,輕慢不得。」
管家不明白,不就是娶一個侍婢嗎?至於這麼大張旗鼓?他嘴上沒說,眼神卻將心思出賣。
寧晞冷了臉,「我不管她以前是什麼身份,嫁給我就是我的女人,是你們的主母,你這不情不願鬧什麼勁?花的不是你的銀子,沒必要為我省。」
她動了肝火,嗤笑,「你也太小瞧她了。霍家主親手栽培的親信,盛京世家女隨便拎出來,有幾個有漪蘭姑娘的本事?莫要丟我的人,滾回邊城罷!」
一番話,將管家裡子面子全撕扯下來。
寧晝聽得一陣恍然。阿姐有多久沒為旁人大發雷霆了?從來她惱怒只是因著阿璵,如今阿璵成家立業,阿姐心裡也有了人,看看吧,她的心,是容不得外人染指,說半個字不好的。
這有沒有肌膚之親還真是不一樣。才多久,阿姐對漪蘭姑娘都趕得上她當年對阿璵的熱乎勁了。
了不得。
他嫂子這手段委實了不得。
看起來是吃了大虧,實際將他阿姐哄得服服帖帖。
管家面白如紙,「大小姐,老奴,老奴失言……」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下人們聽得感慨良多,大小姐發了話,管家滾回邊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有上進心的僕從琢磨管家的位置,喜歡八卦的婢女們止不住感嘆那位漪蘭姑娘命好。
都是做下人的,人還沒進門,大小姐就搶先替她立威了。下人和下人也不一樣。好比同樣是蛋,金蛋和雞蛋能比嗎?
發了頓火,將事情吩咐下去,寧晞甩袖回房。
站在銅鏡前掀開衣領,瞧見那些刻意留下的親熱痕跡,她微微一笑,「等進了門再收拾你。」
她典型的心口不一,沒一會開始後悔自己亂來,用過中飯,親自去了趟藥館,兜裡揣著藥膏別彆扭扭登門拜訪。
關係說開,不用再打著「拜見蘇夫人」的旗號,直接請了漪蘭出來。
分別還沒半個時辰就又見到她,漪蘭沒好意思要阿芝跟著出來,領著人往後花園閒逛,她身子不便,逛了半刻鐘便往靜水亭坐下。
有客登門,且來的是家主好友,小丫鬟們自後廚端出茶點待客。看到碟子裡的桂花糕,寧晞臉微紅,待閒雜人等避開,她有一搭沒一搭與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