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靈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她難為情地揪著衣角,好一會才想起為心上人討回兩分顏面,紅唇張合,流出一股子羞澀甜蜜:
「師姐就是對她太嚴厲了,她會惹我哭,也會逗我笑啊。真的喜歡一個人,哪能因為她將我惹哭了,我就不再喜歡?那樣說來,我的喜歡豈不是如草芥輕賤?」
「就是心眼太實在了,她才敢肆無忌憚地欺你。總之再讓我看到你腫著眼睛回來,看我不揍她!」
「師姐不會的。」
霍曲儀饒有趣味地調侃:「這可說不準,沒準我哪天心情不好跑過去揍她一頓,這也是使得的。」
「師姐~」
「又在撒嬌。」她手指點了點她眉心,匪夷所思:「怎麼就喜歡一個文不成武不就任性妄為的小紈絝呢?」
「有何不可?就是喜歡了呀。」薛靈渺白袍玉帶緩緩走在錯落有致五彩斑斕的石子路,聞著空氣氤氳的草木清香,她笑了笑,眼尾洩出兩分青澀情韻。
「記得剛到邊城,人生地不熟,四少欺我面生有心戲弄於我,我退了一步,險些扭了腳,她跑過來扶了我腰,趁我不備搶了我的簪子。
我羞於見人,挺生氣的,覺得她浪蕩輕浮,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瞎子。她也的確輕浮,紈絝習性沾了不少。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站在蘇家門外忐忑不安,遲遲未進,被路邊的狗嚇得狼狽,慌不擇路時又是撞進了她懷裡。事後才醒悟她是故意的,她這個人很不正經,愛欺負人,很怕麻煩。
可她心腸很軟。
她沒有第一時間將被偷換的婚書摔在我臉上然後惡狠狠地用嘲諷的口吻告訴我那算什麼婚書,她照顧了我的自尊,沒有不耐煩地把我趕走。
她說『前路不平,挽著我的手吧』,師姐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的心就像化開一樣。
實不相瞞,我很怕她不要我。我的卑怯她看在眼裡,她心性頑劣,心卻溫暖,她握著我的手投壺,擁著我賽馬,她說眼睛看不見又怎樣?照樣可以玩,她就是我的眼睛。
可能人和人的緣分就是很奇妙吧,她在我最想依賴她的時候蠻橫地闖進我的心,溫柔地接納我,此後即便有再好的人,我的心還是她的。
師姐眼裡她一事無成不務正業,在我心裡,她就是我未婚妻,是我喜歡的人。」
風吹動湖面泛起層層漣漪,碧綠的荷葉層層疊疊,迎著夏日的風,少女臉頰被切切的情意暈染了淡淡的粉。霍曲儀沒再揪著某人性情裡的缺陷不放,她拍了拍少女手背:「你呀。」
看到她,霍家主想起曾經的自己。痴纏戀慕,百死不悔。至今猶未悔。
手背傳來的輕微力道教沉浸在情事的靈渺回過神來,一不留神說了許多,她臉皮發燙,羞澀地別開臉,半晌噗嗤笑了出來,搖晃著霍曲儀的手臂:「師姐,她其實很好的,對不對?」
放在心尖的人自然希望身邊的人誇一句好。
霍曲儀不輕不重地拍她脊背:「就你這份心思,要讓那小紈絝窺見,指不定如何欺負你。」
她言下之意便是喜歡也要藏起來,靈渺笑意盎然:「她早就知道了,就連情這個字,也是她教會我的。」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霍家家主眼皮忍不住亂跳,唯恐天下第一乖的好師妹被人拐跑,她牙根發酸:「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與她私會。」
「這個太為難了~」少女親暱地抱著她胳膊:「師姐,你說阿璵在忙什麼,她有沒有想我?」
「她哪裡有時間想你。」霍曲儀心思一動:「撒嬌也沒用,不准你見就是不準,跟著婉姑好好學打理生意,在莊子好好養眼睛……」
她沒好氣地嘟囔:「蘇璵這個壞胚子。」
時辰到了,樊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