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睡得沉,好歹退了燒,她鬆了口氣。拎了椅子坐在床前,不消片刻疲乏睡去。
天明,一封告狀信被快馬加鞭送往盛京。
蘇宅,光透過窗子鑽進來,睡醒了的少女周身黏膩膩的,汗貼在肌膚不好受,她軟著身子掀開錦被,裹了裡衣扶床而下。
空氣瀰漫著熟悉的香味,她的手碰到了一把木椅。椅子上坐著人,呼吸連綿,身體是溫熱的,是阿璵!靈渺驚喜地在心裡喊著,昨夜記憶紛至沓來。
所以說,昨夜照顧她的人真得是阿璵嗎?她不敢將人吵醒,攬過餘溫尚存的錦被覆在未婚妻身上。
蘇璵是被一股沁鼻的花香喚醒。
睜開眼,一張未施粉黛的小臉天真燦爛地盛開在她眼前,她呆怔在那,在看清當下情景後,一聲不吭惡作劇地用錦被把小姑娘卷進來。
那架勢,怎麼說呢,像極了用麻袋套一隻未經世事的幼貓。
被裹的少女僵直著身子沒敢反抗:「阿、阿璵?是阿璵嗎?」
「不是阿璵。」蘇璵逗她:「是壞人。」
第15章
壞人?哪個壞人會對她這麼好?感受到她的氣息心跳,驚惶退去,靈渺乖巧地被她裹在錦被,唇邊染笑。
她不說一句話,透出來的依賴卻讓蘇璵溫柔了舉止。玩笑開過,她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怎樣,身子還好嗎?」
被摸頭了呢。如果生病能換來她的親近,薛靈渺巴不得病歪歪地在床上躺三天。她神情愉悅:「好多了,多謝阿璵。」
「謝什麼?」
「謝你在我需要的時候,沒有丟下我。」
一問一答蘇璵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自己都沒察覺的柔軟:「靈渺,你太弱了,是個實打實的小麻煩。」
少女臉色微變,到底是內心的冷靜聰明佔了上風。她蹭了蹭未婚妻胸口,紅唇微張:「就算是麻煩,阿璵也會完美解決,不是嗎?」
似是為了印證方才的話,她強調道:「你不是怕麻煩的人,你是我最好的歸宿。」
甜言蜜語裹著濃濃的篤定信任,蘇璵沒法再硬著心腸戲弄,她笑了笑,眼尾洩出兩分輕鬆自在,帶著點說不明的釋懷。麻煩纏身,既然丟不下還真就得把人看好了,省得再出意外。
「說好了,守我的規矩?」
「當然。」目盲的女孩子抓緊她的衣襟,可能是太激動了以至於呼吸不穩。也可能,是阿璵離她太近了,近到要被她的氣息灼熱。
「不怕我?」蘇璵的額頭突然貼上她的額頭。
相處一段時間,她隨時做好了小姑娘會離開的準備,是以所行所舉尚且能用規矩來形容,此刻不打算將人輕易放走,心念一動釋放了被壓抑的真性情。
她紈絝的名聲也不是平白得來的。蘇璵對女色不熱衷,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心血來潮不會調戲人,不會欺負人,不會做一些很放肆的事。
好比呼吸的功夫她想看小姑娘面色潮紅比桃花還美的模樣,就不管不顧地做了。
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有留在她身邊的資格。想要留下,得具備留下來的意義。
她眉毛輕挑,彷彿變了個人:「可能哄得我開心?」
這大抵是另一種意義的共衾而眠。
呼吸撲在臉上、唇上,薛靈渺心跳漏掉幾拍,她向來憑著直覺行事,然而阿璵貼上來的瞬間,她所有直覺都亂了章法。
唇瓣哆嗦著說不出話,手腳發軟,後背生出薄汗,心像被捧在手掌反覆玩弄。從來沒和誰近到這種程度,哪怕這是她認定的未婚妻。
靜默與慌亂交纏,蘇璵隔著錦被扶穩她腰,防止一個不留神栽倒在地。
少女身上的花香縈繞在她鼻尖,剋制著退出一小段距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