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她斷言,眼底毫無懼意。
“這麼確 定?”蘊涵痛苦的眼眸瞬間變得犀利無比,漫過迫人的戾氣。
望著他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她從容地說:“是。”
“為什麼?”
“因為你是顧夜,不會放棄曾經擁有的一切。”
顧夜自嘲狂妄地笑了,笑容裡帶著幾分狼狽與狠厲。笑夠了,他說:“看來你很瞭解我。”
“瞭解你的是牧巖不是我。”在金鑰匙被搶的那天,她與牧巖談了很久,牧巖說過,“毒品交易與其他生意沒有任何不同,那個圈子照樣講究信譽兩個字。顧夜這個名字代表的是顧老爺子幾十年來積累的信譽,道上人信的是他顧家。所以,在他的面容和身份都變了的情況下,他必然要取出可以證明他身份的信物,否則根本無法立足。他不會笨得要從頭再來,而那麼重要的東西一定是鎖在保險箱裡。”
冰寒徹骨的聲音空幽地響起,他說:“即使他沒死,這次也救不了你。”
安以若深深吸了口氣,竭力使聲音平穩,“上次可以,這次依然可以。”她當然知道牧巖活著,人戲再深,對於愛人,他們之間依然保持著難得的默契。儘管她並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在伏擊中受傷,她卻堅信,他肯定有所準備。
顧夜突然仰天笑了起來,笑聲帶著疹人的陰寒,俊美的面容變得扭曲,“上次是我捨不得殺你,這次不同。”決絕狠戾的眸光定格在她臉上,森冷至極的話凍徹人心,“安以若你記得,我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那麼決絕。
那麼決絕。
灰濛濛的天空淅淅瀝瀝地飄下細雨,明明是萬物復甦的季節,卻暗沉得令人看不到絲毫希望。
安以若到底沒能在事發前脫身,之前與大勵聯絡的手機被顧夜自十六樓扔了下去。
第二天,他獨自一人去了銀行,用金鑰匙開啟保險櫃取出那枚代表他身份的印章。
當安以若看到拇指大的玉石印章放在顧夜手中,她愕然。
為什麼牧巖沒有動手?錯失了在銀行抓他的最佳時機,要如何將他繩之於法?
眸光燃起不屑,顧夜譏諷,“錯過了機會,他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安以若抬眸看著他冷寒的笑臉,抿緊了雙唇。
敲門聲響起,單一走進來,恭敬地朝著坐在沙發上的顧夜鞠躬,“少爺,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會讓他看著你如何粉身碎骨。”冷笑狂放不羈地回落在房間裡,斬斷對她的最後一絲痴戀。
此時此刻,無所愛,唯有恨。
傍晚時分,安以若身上披著寬大的男式風衣,被顧夜帶離酒店。
她不知道此時身在何方,潮溼陰冷的空氣圍繞在鼻端,讓她乾嘔不止。她的眼睛被矇住,摒息注意著外面的動靜。聽到顧夜以流利的英語與人對話,當她反應過來他們正在進行毒品交易,似是有些明白牧巖的意思,然而也在剎那間意識到真正的危險。淚無聲地滑出眼角,她輕不可聞地喃喃,“牧巖……”
那麼軟弱。
那麼軟弱。
她到底只是個女人,儘管很勇敢,依然會害怕。
周圍有片刻的靜寂,緊接著被刺耳的槍聲打破,連發射出的子彈夾雜著冷風橫掃過耳際。安以若忽然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置身何處的錯覺。她想站起來,可腳下一軟,又重重摔了回去。
世界轟亂起來,槍聲,打鬥聲,咒罵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當聽見厚重的大門外有人喊話,安以若恍然大悟,居然是警察冒充了買家引顧夜出面交易。
短暫的怔忡過後,顧夜的情緒忽然失控。他舉槍朝著地面連連射出幾槍,低吼道:“不可能。怎麼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