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枕間,趴睡的姿勢宛如酣睡的嬰兒。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輕輕挪開摟在她腰間的手,她趴在床上望向窗外。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滴答滴答輕敲著窗子,雨淚伴著細微的、似有節奏的聲響自玻璃上緩緩下滑。
“最不喜歡下雨天了。”她幾不可聞地輕嘆,歪著腦袋看著還在熟睡的牧巖,輕輕親了下他線條極是優美的下頜,然後重新縮排被窩裡躺在他身側,臉上帶著嬌憨又純淨的笑意,像是偷腥的小貓兒。
不羈的臉龐上似有若無地漾起懶洋洋的笑容,閉著眼睛的樣子很是滿足,“有專屬司機還怕什麼下雨。”許是因為剛睡醒,聲音略顯沙啞,流淌入耳裡,讓人產生某種醺然的醉意。
原來裝睡。惡作劇般揉亂他本就睡得很不規則的七彎八翹的頭髮,她笑他,“整個就是一鳥窩。”
“鳥窩就鳥窩。我今天還不管它了,就這麼上班去。”將她扯進懷裡,長腿半壓在她身上,他孩子氣地嘟嘴。
她咯咯笑,扭動著身體企圖掙開他的鉗制,反被他抱得更緊,“別動,這樣很危險。”
推搡著他,她耳際微微泛紅,轉移了話題,“明晚風行內部有酒會,你能來嗎?”她設計的“意”系列服飾銷售空前的好,按公司慣例盛夏安排了慶功酒會。
“我不會跳舞,要是別人請你跳我會吃醋。”嗅著她的髮香,牧大隊長沉聲抱怨。
就猜到他不喜歡那種場合。可是,她想要他陪著。想了想,她一臉正經地說道:“你穿警服來,往我身邊一站,保證沒誰敢靠前。”
他嗯了一聲,似乎對她的提意頗為滿意,然後輕咬了下她的肩頭,說道:“還得把配槍帶著,靠前者當場擊斃。”
她失笑,抱住他的窄腰撒嬌,“那你別忘了啊,明天晚上八點半。”
他哼了一聲算是答應,重歸於好的兩人又耳鬢廝磨了一會兒才起來。吃過早餐,牧巖送她去公司,下午的時候接到局裡打來的電話,開車去取金鑰匙。
“牧巖,你知道這把鑰匙的重要性,千萬謹慎。”鄭局長頗有些不放心,再三囑咐,“顧夜是重犯,這是能引他出來的唯一砝碼。”
牧巖接過鑰匙,放進專用的盒子裡,神情肅然地說道:“局長放心,我有分寸。”
鄭局長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注意安全,小心為上。”
離開局裡的時候,雨依然在下,天與地之間被細密的雨點連線成混沌的一片,視線極其不好。牧巖仰頭,覺得灰濛濛的天空暗沉得有些詭異。將手中裝有鑰匙的盒子放在副駕駛座上,他啟動了車子。
途中遇到紅燈,牧巖偏頭揉了揉眉心,抬眼的瞬間警覺地發現有輛金盃似乎始終跟在他後面。他斂下眼,狀似調整座椅定睛望向車後鏡,蹙起了濃眉。
當綠燈亮起,他沒有急著踩油門,而是緩緩打著方向盤。車子平滑地駛出去,似有若無地放慢了車速,謹慎地注意著後面的情況。
似是對他的“龜速”不滿,後面有轎車按喇叭,然後與切諾基擦身而過超了過去。倒是那輛金盃自始至終不急不緩地與他保持些許距離,速度跟著慢了下來。
故意繞了段路,依然沒有甩開隨在後面的車子,牧巖凝結了眼神,已經可以確定金盃車是衝他而來。邊注意路況邊戴上耳機給大勵打電話,“東太大街西段,立即派人增援。”不可能只是跟蹤這麼簡單,他猜測著他們很快就要動手,那麼只有僻靜的街道,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電話結束通話的瞬間,後面的金盃忽然直追而上。牧巖握緊方向盤,猛地向右側駛去,以迅雷之速超越前面的車子,有驚無險地避開第一次有意的碰撞。
透過倒車鏡,他看到轎車車尾被金盃刮到,車子打滑,衝上了人行道,撞到路邊的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