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寧甩了甩頭，將方才那令人驚駭的想法拋在腦後，樂觀地告訴自己，或許這人只是生來就紅眼睛呢，她胡思亂想著坐下，謹慎地坐在遠離洛飲冰和吳非的角落。

洛飲冰左腿曲起，右腿平放，坐姿懶散隨意，他終於能讓飽受折磨的膝蓋休息片刻，又懶得仰頭看吳非與女孩，索性讓他們一同坐下。

看到兩人各自佔據一角坐好，洛飲冰率先開口道：「洛飲冰。」

鹿寧慌忙點頭道：「我是鹿寧。」

鉑金髮色的喪屍反應遲了一拍，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道：「吳…非。」

簡單到極致的自我介紹後，洛飲冰以確定的語氣問道：「你被同伴背叛了。」

鹿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青年正在同自己說話，神色鬱鬱地點頭。

「一個學生和一個男孩？」

鹿寧意識到什麼，驚訝地看向洛飲冰。

洛飲冰淡淡道：「他們已經死了。」

鹿寧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被爆炸性的訊息震撼，半晌才問道：「你乾的？」

洛飲冰「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鹿寧陷入沉默，洛飲冰也不說話，吳非全然不知兩人為什麼沉默，睜著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左右看看，最後安靜坐直。

鹿寧終於開口，她語氣有些傷感，更多的卻是釋然：「謝謝你。」

洛飲冰默默把對她的評價提高一級，不會拖累無辜的人，也不會放過曾傷害自己的人，恩怨分明活得清醒。

足夠成為開車小弟，不，開車小妹了。

洛飲冰最後問道：「會開車吧？」

鹿寧茫然地看向洛飲冰，雖然不知道話題何以如此跳躍轉折，還是據實回答道：「會。」

洛飲冰嘴唇微微翹了翹。

洛飲冰生得白皙漂亮，只是平素裡表情總有些陰沉，此時嘴角微勾，五官突然生動起來，他穿著普普通通的白色半袖與牛仔褲，看上去就如末世前的大學生一般，乾淨美好。

但那笑容只存在了短暫的一瞬，鹿寧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消失不見。

洛飲冰問道：「想成為異能者嗎？」

鹿寧理智驟然回神，她眼神警惕地看了看洛飲冰，沒追問對方如何知道自己是普通人，接著，她抿著嘴唇陷入思索，片刻後，女孩決定遵循本心，重重點頭道：「想。」

洛飲冰抬起右手，他蒼白的手腕被十字架的細繩纏繞，黑與白對比分明，銀制的十字架落在他手背正中，漂亮得近乎妖異。

他左手撫在十字架上，垂眸思索，若讓鹿寧成為空間異能者，那空間物品的問題也就解決了，至於自己是否有能力讓她成為特定異能者，雖然不敢保證，但機率還是不小的。

洛飲冰將纏繞的細繩解開，把露出鋒刃的十字架刀捏在指尖，刀刃閃過銀光。

他開口：「你想成為空間異能者嗎？」

鹿寧完全不懂他要做什麼，一時間沒有回答，另一個聲音卻突兀地傳到洛飲冰腦中，那聲音細弱稚嫩，卻聽起來生機勃勃：「我想！」

洛飲冰狹眸，對鹿寧和吳非比出一個安靜的手勢，目光落向自己的挎包，他從挎包中翻出裝種子的布袋，問道：「你是哪一顆？」

鹿寧愕然地瞪著眼睛，完全不明白洛飲冰在同誰說話，只好看向吳非，卻只看到紅眸青年緩慢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洛飲冰沒有在意他們的互動，他開啟布袋，把隨意裝進去的種子全倒出來，然後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其中一顆種子跳了跳。

鹿寧：？？！！

吳非：…………？

洛飲冰面色平靜地把那顆蹦躂的種子挑選出來，又將其他種子裝回去，捏在指尖的十字架刀劃傷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