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活下去對他而言好像並不算是件難事,難的是找到在這亂世中為何而活的意義。肖景清或許骨子裡就是個無病呻吟的男人,與他斯文的外表倒也符合,但眼中偶爾閃過的異樣神采,又與書卷氣質格格不入。
2013年28歲的肖景清是個有故事的人,深埋在心底不願回想的故事。
現今已經是病毒爆發後的第七天,一週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肖景清透過窗子看樓下的情景,下午三四點的光景,樓下喪屍三兩成群的遊蕩著,腐爛的肌肉外露的內臟,斷裂的骨頭森白駭人,就那麼搖搖晃晃的行走著,漫無目的。七天後的喪屍早就不可能像最初感染病毒時行動迅速,如今的它們只憑著本能緩慢的移動,但由於病毒侵佔了腦部,對活物的飢渴感促食其攻擊一切活著的生物。其實,就算普通人對付一兩個噁心的喪屍並不難,難得就是活人發出的聲響引出大量喪屍的圍攻,那麼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也難逃被喪屍吞入腹中的結局。
肖景清嘴角輕揚,好像並不擔心眼下的情況,但屋子裡食物不多了,這個事實卻擺在肖景清面前。房間內一箱瓶裝水,外加水果、泡麵、罐頭若干,有了這些食物肖景清本應該堅持更長時間,但由於病毒爆發的第二天,也就是1月2日清晨在自家門口救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後,食物便消耗得比預計的快多了。
想到這,肖景清離開窗邊,看向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少年。他叫蘇越,個頭不高但長著一張娃娃臉很是可愛,蜷縮在床上裹著被子的模樣很像一隻貓咪。那天清晨,肖景清本不想冒著危險去營救門外被喪屍追逐的蘇越,但那一聲聲的求救在肖景清的門外過道中縈繞不去,喧鬧之後便又沉靜起來,肖景清本以為求救的那人必死無疑,但不知從何而來的好奇心促使著肖景清透過門上貓眼向外看去,沒有喪屍,於是便開啟門往外看去,他沒想到的是,求救的人並沒有被喪屍撲倒後活生生撕扯吞食,而是巧妙的躲在安全通道外的雜物堆間,這棟樓房的安全通道平常都是鎖住的,所以外面的喪屍並不能用它們那血淋淋的爪子撓開鐵門,而前方的喪屍正好被雜物堆裡邊沒來得及清理的破桌子阻擋,那人暫時是安全的。或許是命運的指引又或者是別的什麼莫明的情感,肖景清看著那人絕望的眼神,最終還是拿著一根生鏽的鐵管,走出房門,將一隻只圍堵的喪屍一一打爆頭顱,並小心的躲避喪屍們轉身而來的攻擊。好在此時的喪屍活動極其緩慢,給了肖景清充足的時間來清理這七八隻怪物。當所有喪屍都躺倒在地時,肖景清有些好笑的看著正縮在角落裡發拌的蘇越,用腳踢了踢那破木桌,沒想到蘇越閉著兩眼直接往肖景清身上撲來,還大叫著“去死吧”。
於是,就這樣,肖景清把那隻被喪屍們追得狼狽不堪的蘇越小貓咪給救了回來。
看著睡得正香的蘇越,肖景清只能搖搖頭,這種沒有一點警覺心的人如何能在末世中活下去呢,自己雖然能救他一時,但以後呢,若是蘇越成了自己逃生時的累贅,大概也只能被捨棄在半路之中吧。
“起來了。”肖景清直接把被子一掀,喊人起床的方法有許多,肖景清選了個最直接的。
棉被底下的蘇越只穿了件肖景清的襯衣,他自己的衣服沾了喪屍的血液,肖景清哪裡敢讓他繼續穿著。襯衣當然不合蘇越的尺碼,從脖子到小半個肩全在襯衣外面,這會蘇越還是迷迷乎乎的,好像還沒反映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肖景清這個人看似斯文儒雅,但使起壞來一點也不含糊,看蘇越眯著眼睛,直接就將其打橫抱起往外走,走入客廳後將大門一開,過道中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直撲而來,蘇越這時也清醒了,睜著眼睛就問肖景清要做什麼,肖景清故意冷著張臉,說:“把你丟回你來時的地方。”
這話一出口,蘇越還能有什麼睡意,立刻死死的抱住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