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重騎兵衝刺之前,他們不過是一群耀眼的穿著鐵甲的不自量力的傢伙,三百人不到還分成三隊,陣形還特別密集,在相隔半里開外看過去時,就象是一隻豎起了尖刺的刺蝟,雖然看著可怕,但不會有人覺得一隻刺蝟是什麼威脅。
也就是在那時,張國柱一群人還在議論怎麼分配俘虜來的戰馬和鐵甲。
就在此時,騎兵開始提速。
戰馬的蹄聲不再是嗒嗒的脆響,而是轟隆隆的轟鳴聲,所有人都被這種聲響和威勢震懾住了,沒有人再敢說笑,所有人都是呆徵徵的看向遠方衝刺而來的鐵騎。
“大約還有四百步……”
指揮弓手的軍官們都是滿頭大汗,所有人都變的神情緊張起來。
距離在三百步的時候,對面的重騎兵齊涮涮放下了騎槍,所有的槍尖都對準了步陣這邊,距離近了,所有的騎槍都看的十分清楚,長而銳利,近三百支騎槍層層疊疊,槍尖星光點點,刺的人眼都睜不開。
而那些騎士則是端坐於馬上,身體紋絲不動,身上的甲胃可以看的清楚了,也是十分的堅固,厚實。
再看戰馬,則是嘶聲長吼,四蹄翻飛著疾馳向前。
這樣的情形,令得曹州將士這邊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將士都沒有看到過眼前這樣的情形,這種情形連他們的噩夢也不會夢到,而親眼看到時,那種被鋼鐵聚集起來的展露出來的威力和殺傷力震懾的感覺卻是叫他們在這暮春時節的溫暖天氣和陽光之下感覺到渾身冰冷,雖然是白天,卻是如同在噩夢裡一樣。
在最前頭的是向來在大明各營中都被當犧牲品和炮灰的長槍手們,他們排成了稀疏的陣列,長槍長短不一,保養極差,而站姿也談不上,更不必說佇列,所有人都不過指望他們能將敵人多擋一擋,等敵騎慢下來的時候,刀牌手才是上去肉搏廝殺的主力。
在陣中,還有一些拿著拍棍和狼牙棒的壯漢,這些兵才是對付騎兵的主力,他們負責把人打下馬來,或是把手中沉重的武器砸向馬頭。
這些兵在邊鎮多一些,曹州鎮這裡只是有極少數,畢竟他們遭遇東虜馬隊的機會太小了。
大地在抖動著,而長槍手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很多人都和被震動的土地一樣,渾身發著抖,臉色慘白,手中的長槍都開始搖晃起來。
“二百步了……管不得了,敲梆子,全體弓手,給我射!”
弓箭手的有效射程在仰射下可以到二百步甚至二百五十步,不過那只是極少的情況,大多數步弓還是在百步以內殺傷最強,但此時在重騎兵的威脅之下,負責指揮弓箭手的曹州軍官也是按捺不住,匆忙下令。
在急促的梆子聲中,三百多弓箭手把步弓舉向半空,用力拉開弓弦,得到指令後一起鬆開手指,在尖利的嘯聲之中,三百多支弓箭發出“嗡”的一聲巨響,然後如群蝗一般,飛向半空。
箭矢飛向半空的時候,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的仰頭去看,在這個時候,弓箭手已經把第二支箭矢搭在弦上,而指揮官開始看半空箭矢的落點,待箭矢落地之後,才能調整角度,使得第二輪弓箭更精準一些。
箭矢在半空中疾速飛掠著,曹州的射手還是基本合格的,畢竟是內地軍鎮,火器少,在大明前期和中期,按朝廷的規定是不準地方軍鎮自造火器,不論是銃、炮,都是在工部或是內廷火器局中鑄造,然後再下發給各軍鎮。
到中後期之後,火器才準邊軍自鑄,象登萊鎮也是受到特許才鑄有不少火器,在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法紀廢馳,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指揮人才亦沒有鑄造人才,內地軍鎮仍然是以弓弩為主,火器稀少或是完全沒有配給。
沒有火器,弓手就是主要的克敵利器,現在看起來,曹州的弓箭手還算犀利,大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