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講天賦,沒法用後天的苦功來追上的。
就象是吳偉業的詩才一樣,驚才豔豔,復社社友,想追也追不及。
“嘿嘿,天如兄如果多介紹幾個如香君般的女子給我,好詩好文可泉湧而出……”
“你這麼不知足?”張溥搖頭笑道:“香君這般的女子,秦淮河上有幾個?”
“顧橫波已經跟了龔孝升,小宛跟的冒闢疆,陳圓圓被搜刮北上……卡玉京聽說對吳梅村向有好感,現在沒著落的就是寇白門和河東君了,聽說保國公對白門頗為意動,河東君麼……我竟不知道誰配得起她?”
說起秦淮河上的那些“大家”,候方域倒真的是如數家珍,熟到不能再熟了。
他說的這些名字,要麼是一時名士,都是復社的骨幹,要麼就是秦淮河上非一擲千金不能得見的名妓,比如董小宛與陳圓圓,至於所說的“河東君”則是赫赫有名的柳如是,雖出身妓家,而書法、詩詞、歌藝、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無一不絕,更奇絕的則是她的脾氣秉性,雖是妓家出身,卻是豪氣干雲,長相是萬里挑一的美人,行事卻也是萬里無一的奇男子一般!
幾年之前,柳如是不願再以妓家行事,穿著男裝,在吳中一帶與士子們詩酒唱和,這般行止,不知道折服了多少吳中男兒。
第六百七十三章 大奸
一提起柳如是,張溥的臉上也閃現出一縷溫情和遺憾之色……柳如是這樣的奇女子在吳中時,張溥怎麼可能不去親近?產生一些曖昧和情愫也是理所應當之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柳如是對張溥等吳中才智之士都是欲拒還迎,總是相差一些緣分。
這其中,柳如是的種種要求也是十分叫人為難之事,讓很多想迎娶她的人都退步三舍。
諸如白日成親,花轎抬入大堂,不以侍妾待之等等……這些,張溥也只能想想了。他這樣的社首,若是行這些事,社中老古板甚多,他的社首也就當到頭了。
“朝宗啊,我們不能在濟南耽擱下去了……”
雖然是剛到濟南,不過濟南的名士也是一窩蜂般的擁過來了,從昨兒個到今早,酒宴不停,城中名妓雖然比秦淮差了好多,但也被招致過來不少,這樣的場合對候大公子是享受,對張溥來說就是受罪了,想想劉澤清已經進了城,事情大致妥當,臨清那邊的事暫且也急不得……他急著入京也是想到兵部去打聽一下實情,是不是臨清這裡缺了張守仁就不成?
浮山一行,他對張守仁很多固有的看法是改變了,比如貪暴,不仁,跋扈驕縱等等,以前是劉澤清等人用書信轉來的視角,不免有不準確的地方,事實上張守仁是一個清廉愛民,打仗勇武的好將領,戚少保般的人物。而在治理地方,管束部曲,還有與地方士紳及官員打交道上頭,張守仁比戚少保還要強的多。
最少,戚少保斬倭寇過萬,鎮守薊鎮十年,最終不過就是太子少保,張居正一倒,戚繼光掙下來的功業被剝個光光,最後貧病不能醫治,落到這種悽慘地步,而張守仁此時呢?人家已經是世襲伯爵,二十來歲就能受封大將軍了,兩者相差之大,想起來也令人扼腕了。
少年致高位,又如此善於經營自己的勢力,不論是士農工商,一律籠絡在袖中,加上農莊等事,更有叫張溥覺得氣象萬千之感……這一下,張守仁在他心中已經由一個殘暴驕橫的武將,搖身一變,成為莽、操一般的人物了。
這種警惕,他深藏心底,還並沒有與人討論……無論如何,這個論斷在眼前來說是有點草率了。要說經營地方,遼西將門擁有二十萬軍戶,每個大軍頭有幾千家丁,那可是徹底的私人部曲,論財力和聲勢還在張守仁之上,要是張守仁這樣的算是莽、操之流,那遼西又算什麼?
只是無論如何,張溥是希望朝廷能拿出法子來,稍加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