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佈置好的人手出面,兩個太監都是會意一笑。
他們昨夜商量之時,便是定下眼前這一幕,不論如何,太監心思陰微狡詐,眼前這一幕,也是叫楊嗣昌左右為難了。
“張某人既然講究軍紀,咱們就故意弄些事出來,卻看他怎樣。”
“他不管,自是不能服眾,他管了,楊嗣昌這督師輔臣的臉面往哪兒擱呢?”
“妙,妙極!”
勒索不成,按太監的習性便是要立刻報復回來,一刻也等待不得。今晨軍議,他倆人原本也是該參加,此時陪楊嗣昌一併出來,也是要將事情弄大,給出面的京營將領撐腰。
“既然兩邊鬥毆,參與人員一律仗責便是,何必多事!”
楊嗣昌知道此事不簡單,當下便拂袖道:“些許小事,豈可耽誤我佈置軍務之要緊大事!”
“此事不小啊。”這個參將操著京片子道:“大將軍在此,聽說最重視軍紀,方撫臺部下因擾民被誅三百餘,末將聽說十分慚愧和惶恐,今要請示大將軍,這些犯禁擾民害民的敗類,究竟該當如何處置為好呢?再者,賀副將與黃參將馭下不嚴,大將軍也該有所表示吧?”
一句既出,在場文武官員都是精神一振,心知戲肉來了。
方孔昭神色較為難堪,但他知自己只是一個引子,當下便板著臉,不肯出聲。
黃得功咬著牙齒,只強忍著不出聲。
他不見喜於同僚,這樣的事公推他來頂包,兩個公公也不喜他,現在如果出聲,那就前途盡毀了。
面對如此情形,楊嗣昌也楞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他說此事是他的職責,張守仁不能過問,似乎就是不將徵虜大將軍和榮成伯及金令箭看在眼裡,如果他置之不理,任由張守仁表態處置,那自己這個督師輔臣的臉又往哪兒擱呢?
眾多的文武將領,包括左良玉和張任學,猛如虎等總兵級的大將在內,還有宋一鶴等巡撫監軍道兵備道級別的文官在內,此時都是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幾個大員。
為將多年,為官多任,這樣的場景和衝突,還真的是頭一回見到。
在大明,文官是當之無愧的大佬,而這種顛撲不破的成規在今天的襄陽,竟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一場制度上的難題,竟是這樣突如其來的擺在了眾人的眼前。
“閹奴可惡!”
“砰”的一聲,張守仁猛擊眼前桌案,霍然起身,兩眼如電,看向對面兩個正洋洋得意的監軍太監!
第六百一十九章 氣勢
“你說什麼?”
劉元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餘的眾多文武官員,甚至楊嗣昌在內,都是吃了一驚,嚇了一跳。
“今日之事,無非就是你二人設計出來,令我與督師左右相爭,導致文武不和。此等下作伎倆,除非汝輩閹人,還有什麼人能想的出來!”
要說劉元斌與盧九德的設計是完美無缺,今日非叫張守仁難堪不可,最少叫他進退兩難。按方孔昭的前例處斷,一下子得罪賀人龍與京營兩邊的人馬,同時叫楊嗣昌難堪。
如果不理,就是自己首鼠兩端,處事不公,名聲必然受損。
而就算張守仁強硬,也會傳出他不敬督師,不知感人恩德的壞名聲,畢竟登州鎮南下立功,還是楊嗣昌不計前嫌奏調他們南下,才有斬殺張獻忠的機會。
這樣的名聲傳開,再加上挑戰整個文官以文馭武的體系,固然這個體系已經搖搖欲墜,但做為第一個打破它的人,必定也會在形象上受到嚴重的影響。
這個設計不可謂不巧,但核心是張守仁或楊嗣昌不敢與劉元斌和盧九德反目的基礎上。
事實是很清楚的,敢來做這樣事的,背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