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自己從容的決定交代時間,只要不拖的太久就可以了。交卸前最要緊的是帳目要清楚,帳面的物資和官府庫存的物資必須相符,不符的就是虧空,有的地方官交卸時虧空太多,洞太深,後來者不肯跳,扯皮扯上一陣子的多了去了,最終離任者就得掏點錢出來,接任者也得做一些讓步……反正不能徹底撕破臉皮,不然上頭的官會覺得兩邊都是麻煩精,以後官場的路就難行了。
秦知州不僅沒有虧官,還很厚道的給接任者留下了幾千銀子的公費銀子。明朝是不僅官員俸祿低,公使錢也少的令人髮指的一個朝代。之所以有火耗一兩加三分或是加到幾錢的奇葩事情,並不是所有的官員都在火耗上發財,或是朝廷明知如此而不管不顧,實在是火耗銀子其實不僅僅是官員拿回家,其實是相當一部份火耗銀子是拿來當地方上的辦公經費和公使錢來著。
但這種銀子收的少了,沒甚用處,修條路的銀子是不要想了,修個衙門也不是自己家的,不值當,收的多了,百姓會有很大怨氣,名聲太壞。這其中有一個度要拿捏好,不過拿捏的再好,一般的官員十個有九個是虧空的。
虧的反正是公帳銀子,後來者也會虧下去,只要不太過份,一任接一任的就這麼敷衍下來就是了。秦知州的大方是仰賴張守仁的大方,膠州地方的公使銀子現在直接歸浮山營務處下頭開銷支取,地方公益,包括學宮的維護什麼的必須的銀子,都是打浮山帳上開支。加上給秦知州個人的好處,每個月都是不小的數目。
這麼一弄,膠州帳上的公使錢月月有盈餘,到現在彙整合了一筆不小的數目,這使得接任的原即墨陳知縣十滿意,雙方十分愉快,已經約定了年後破五後就彼此交卸接任,秦大老爺去萊州府城,陳知縣則入主膠州。
當然,他們彼此心裡也是明白,說是這麼說,其實也就是換個地方給張守仁打下手做掩護,膠萊地方,已經全是張守仁掌握之中了。
現在秦知州頗感無奈,對著張守仁攤手苦笑道:“地方上原本已經召集士紳會議,年上給軍營裡送牛酒勞軍,還有幾班戲子,給營裡唱幾天大戲……知道你不喜歡這一套,不過你下頭的人畢竟也是普通的小民百姓出身,這些酸曲大戲還是喜歡的,辛苦一年,犒勞一下也是該當的……你現在說走就走,我可是白辛苦了!”
要在以前,秦知州這樣的地方文官打死也不會為駐軍操一點心……還唱戲聽曲,美不死這些臭丘八?
將領都不算什麼菜,更不要提小兵了,大明的小兵就是奴隸和炮灰的混合體,連最普通的老百姓還不如,就是一個罪犯集中營和人渣聚集地。
現在可是完全不同,秦知州和膠州士紳的心意是真實的,一點也不摻假,完全沒有作偽的必要。
“此去濟南近七百里,一路上還有不少難走的地方。上頭的限時是十五天,當是事態已經十分緊急,不得不下此嚴令,所以接令之後,不能再耽擱,需得立刻出發了。”
這麼一說,在場的膠州官員和士紳們才是一副瞭然的情形,不少人神色就變的異常凝重起來。濟南的情形,不是萬分危急,恐怕山東官員不會有這麼蠻不講理的命令下來。
膠州到濟南在後世的公路里程是三百三十多公里,高速趕路也就兩小時就到了。但今時可不同於後世,這近七百里路,一路上全是土路,不少失修破爛的地方,而且明軍的後勤補給是悲劇,平均一天的行軍速度正常是二十里,有一些精銳部隊可能會在某一個時間段快一些,但也絕不會超過三十里路一天。
七百里路,按三十里一天也得二十來天趕到濟南,這還是明軍精銳在補給順暢的前提下才能達到的速度。
濟南方面傳遞來的命令,李僉事自己都沒有察覺其中的不妥之處,而張守仁身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將領立刻就察覺到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