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之有愧,卻之不恭。”劉子政也是一個豁達大度的人,不然不會以知兵而聞名海內,成為了一個不是官員的軍事名家。
張守仁能知道他,肯定是有強悍的情報系統和能力,不知怎地,劉子政想起了那個虯髯神目的年輕人,他現在已經醒悟過來,對方肯定不凡,沒準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故意讓船幫忙。
只是在這種時候,這個青年潛入到遼東那樣的險境之中,所圖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切,只有在眼前微笑著的張守仁身上,才能找到答案。
劉子政深吸口氣,點頭應道:“在下就隨太保一行便是!”
張守仁哈哈大笑,道:“老丈定不會失望!”
他確實是有意招攬劉子政在內的一些傑出優異之士,參謀處不光要有一些傑出的青年,更需要劉子政和與其相似的全面的經驗豐富的人才來充實其中。
決定民族命運的大決戰在幾年後會到來,張守仁需要集合一切的力量在手中。除了必須放棄的,他一個也不會放手。
現在的山東看似繁花似錦,但是卻是在戰爭的陰雲之下。只有張守仁和他麾下的將領和中層以上的軍官們才明白,戰爭,必不可免,山東這裡所做的一切,無非都是為了戰爭而做準備罷了。
……
其後數日,張守仁在登州巡視農莊,閱看水師,檢視登州沿海炮臺,特別是榮成和威海衛一帶,隨著登州的發展,從登州水關到威海榮成文登一帶也是海防重點,特別是軍港和造船廠都在一處,海防也至關重要。
一直到四月下旬,張守仁才帶著劉子政等一行,開始往浮山折回。
等劉子政等一行人到招遠時,看到數萬礦徒弟於礦山上上下不停之際,隊伍之中,頗有一些人有恍然大悟之感。
劉子政不免也做如此想法,不過隨員之中,似乎有不少和他身份相同之士,當下有一個黑瘦漢子對著眾人冷笑道:“各位若以為大將軍的財貨皆來自於此,那就成了笑話了,不僅看輕了大將軍,也看輕了我等。”
“這一礦一年最少得數百萬兩銀子,如何是看輕?”
與劉子政等人一起行動的,看起來都不是凡俗之輩,只有劉子政是半路加入其中,其餘眾人,似乎是跟隨不短日子了,言談之中,對張守仁都是十分的佩服,只是此時各人抬起扛來,卻也是絕不肯相讓半點。
“呵呵,跟隨旬月,老兄看的還不夠清楚嗎?”
黑瘦漢子似乎也覺得自己語氣太過峻急,話語轉柔:“濟南一府就有五萬精兵,臨清,淮安,曹州,還有登萊,浮山根本之地也有幾萬精兵在練,一營兵就算按遼兵的標準沒有十幾二十萬也下不來,大將軍這裡只怕要翻兩倍,現在最少有二三十營,這是多少使費?另外水師亦需幾百萬,我等看到的大量軍馬所費亦不在少,另外各地修路和水利工程,那麼多工廠的使費,鎧甲,火炮,列位老兄,沒有千萬以上,可能到現今的模樣?”
不要說別人,便是劉子政只從登州至萊州兩府行了十餘縣、衛地方,所見已經足夠吃驚,他遊歷大明南北,還真沒有見到如登萊兩地有這麼花錢的水利農田設施,更不曾見過這般整齊寬闊的官道,官道之上,賓士的郵車就是絡繹不絕,將邸抄和信件還有百姓的物品甚至是人運到山東各地,種種措施,加上遍及各地的農莊得花多少銀子?
隨便算一算,都不止是千萬兩白銀了。
整個大明,一年稅賦所入三千萬,但那是要投入全國那麼大的地方,杯水車薪,除了有幾百萬用在邊軍,幾百萬用在維持中樞外,更多的是在各地就消耗掉了。
而山東這裡卻是以一省之內吸納使用了超過千萬的白銀,這樣自然就很容易看到成效。
“果然如兄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