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從兩面著手,一,我們暗中給闖營補充一些精銳將士,還有馬匹。二,暗中點李帥一下。”
“嗯,如果敬軒和自成照了面,反而無事,我豈不是憑白做了小人?”
“就算那樣,李帥和闖營也會感激咱們曹營的關照,和曹帥聯合闖營,共抗西營的想法是沒有偏差。”
“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暢亮了。”
羅汝才打個呵欠,他酒雖然不是爛醉,但也暈沉沉的難受,在馬上搖搖晃晃的任坐騎走著,前頭是一個親兵牽引馬匹,他身上的斗篷是正經的白狐皮,各家首領都沒有他這般闊氣,此時半夜三更,寒氣逼人,不由得他把斗篷給裹緊了一些。
就算如此,也是感覺寒冷,羅汝才不覺苦惱道:“招安時知道是短局,不過當時好歹不必天天穿著鐵甲,現在好了,這一身山文甲不得下身,幾十斤重天天穿在身上,就算裹著斗篷也是這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幾天太平日子,對了,我這一百多美妾給我留下,銀子也得留幾十萬兩,就這樣,老子就真招安。”
“哈哈,曹帥說笑了。”吉圭知道眼前這主兒一半是真抱怨,一半也是在胡扯,曹操這人是七竅玲瓏心,根本就沒幾句實話。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啊,曹帥!”吉圭微笑著道:“有美色,有銀子,還得有萬千甲士,一聲傳喚,便是有虎狼之士驅前等候指令,這樣的日子才是真舒服。否則,富家翁誰都想當,但平安的富家翁卻難得了。”
“唉,我是沒有自成和敬軒那野心,只盼他們倆誰得了天下,我能做個一字並肩王就成啦。”
“大帥,一字並肩王的下場,可都不大妙……”
“嗯?嗯……”
夜色之中,曹操和吉圭各懷心事,在星空之下,兩人的聲音也是漸漸沉寂下來。
……
……
翌日天明,在清晨時分,天氣冷的老鴰在樹枝上都抱著翅膀,看到行人騎馬經過時也是縮著脖子,並不出聲,有一隊大約一千餘人的騎兵隊伍從太平店往樊城的方向賓士著。馬身上淌著汗,不斷的從鼻孔裡噴著白氣。
這麼多的騎兵在急馳,沿途的山道都是感覺到了震動,過路的人受到了驚嚇,都是趕緊跪在原地,大膽的還敢抬頭,膽小的直接就在鐵騎的震動之中,深深埋下頭去。
騎們兵沒有打著大旗或是營旗,而是隻掌著一杆將領的認旗,旗幟就在隊伍正中最前面的地方,鮮紅如血,一個斗大的“張”字之下是寫著官銜全稱,但因為馬匹和人都在疾馳,這導致一些零星路過的行人根本看不清楚旗上人究竟寫的是誰。
大旗之中,便是騎兵們的主宰人物,這一支隊伍的核心,其面孔年輕而英武,自然就是太子少保,徵虜將軍登州鎮副總兵張守仁。
這一次,他仍然是留著張世福看家,然後把自己的部將和一部份騎兵帶了出來。
沿途的行軍,觀察風土人情,此時,又是可以觀察到國朝第一掌軍的權臣在城池防備和涉及到三省防兵調配,控制江防,山谷防線,還有各鎮的奇兵營和遊兵營的調配和使用等等。在這個戰場上,河南,陝西,四川,還有湖廣,甚至還有提供糧餉的南直隸,都是或深或淺的捲了進來。
事涉四五個總督和巡撫,還有十幾個總兵,三四十個副將,參將一級的武將過百人,文官也是有過百州縣和中樞各部在提供著前線支援。
楊嗣昌一人動員的力量光是純粹軍事意義上的就是有超過二十萬人,歷來剿賊從未有今天這般動員和力量者。
當然,明軍真正最能打最善戰,朝廷也指揮的動的還是北方軍鎮,是指榆林到延綏,山西和大同,還有薊鎮等鎮,象山海關和寧遠各鎮,和朝廷已經是離心離德,情形和湖廣鎮的左良玉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