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眉宇間掠過一抹厭惡,又很快帶上愧疚:「你母親早早離開人世,你那父親也是個混帳東西,他可有與你提及親事?」
方窈聽此,屈起手指勾住衣角,卻又低下頭轉若羞澀,緩緩搖了搖頭:「不曾……」
在她那父親眼中,哪有她這個女兒存在,若不是她還和相府有這麼點關係,他早把她趕出家門讓她自生自滅了。
林夫人見她如此,忍不住嘆了口氣,卻又拉過她的手實心實意道:「可有喜歡的公子,若是有儘管和姨母說,姨母幫你相看著。」
指望那個混帳東西是沒指望了。
方窈捏也找帕子臉上泛起紅霞,卻又搖搖頭。
她正想說話,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從外頭跑來,跪下正想回稟又突然看到方窈。
林夫人才稍稍松下去的眉頭,頓時又堆了起來,她疲憊著聲音問道:「又怎麼了?」
小丫鬟這才連忙道:「夫人,小姐,小姐又把屋中的東西都砸了……」
方
窈聽了,臉上恰到好處,泛起一絲驚訝。
林夫人卻沒了之前的耐心,她扶著額,連頭也不願意抬:「她要砸就讓她砸,從今往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給她收拾屋子。」
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就砸了多少東西?
林夫人疼愛女兒,往林嫿屋裡送的都是好東西,這樣砸下來,便是素來不在意銀兩的她也覺得林嫿實在太過分。
好說歹說不聽,竟連親生父母也怨恨上。
林夫人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這麼疲憊過,她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她以為只是刁蠻任性了些,大是大非還是能明白的,可這些日子,就跟瘋了一樣,比市井潑婦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方窈見她揉著腦袋,連忙站起來為她揉·捏穴位,小丫鬟聽了林夫人這麼說,只能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又匆匆跑出去。
方窈手藝不錯,林夫人頭痛稍稍緩解了些,她拉住方窈的手,忍不住嘆了口氣:「唉,嫿兒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
等的就是這句話。
方窈狀若疑惑道:「姨母,表妹這是怎麼了,她一向乖巧,怎麼突然……」
話說到一半,方窈就沒繼續往下說,但是語氣裡的驚疑還有乖巧與突然四個字的對比,無形中突出了些什麼。
林夫人這些日子也實在辛苦,又嘆了口氣說道:「前些日子,她從昭月郡主知道了安王的下落,就鬧著要出京去尋,可她都已經和安王解除婚約了,如今找上門去像什麼話?」
蕭靳擺明瞭不喜歡林嫿,林夫人也知道他非林嫿良配,可林嫿就是一門心思喜歡,如今這些日子折騰下來,可真是讓她身心俱疲。
方窈抿著唇認真想了想,偏過頭對著林夫人道:「姨母,不若我去勸勸嫿嫿,我和她年紀差不多大,仔細和她說說,她說不準能聽進去。」
林夫人想了想,點點頭。
-
「姑娘,前頭就是京城了!」蘭兒興奮的掀開簾子的一角,見著寬闊的官道,熟悉感油然而生。
柳柳也有些期待,從蘭兒掀開的簾子往外看,難看到挑著擔子的人來來往往進出城門。
進城要盤查,馬車停了下來,蘭兒連忙把簾子放好,柳柳低頭百無聊賴的撥弄一下手裡的鐲子。
蘭兒看了卻是低低笑開:「姑娘,你是不是想公子了?」
這鐲子公子在樊城時買給姑娘的,買完了這隻鐲子,公子就先行回京,她們則和先生一起晚一步進京,不過先生昨日聽著隔壁旬城有天山雪蓮,讓他們幾人進京去沈府,他去買了那株天山雪蓮再回來。
這仔細算下來,也有三日沒見公子了。
小心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