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背冷汗涔涔。
小主子抓什麼不好,這、這可是龍袍啊……
若是別的什麼事情, 或許太監總管還能進去幫阮白白說說情什麼的, 但阮白白一爪子就把龍袍給毀了, 他還真不敢摻和進去。
但,到底是擔心阮白白, 太監總管並未離開, 只悄悄隱在了門口。
而裡面的阮白白與齊修晟正大眼對小眼。
齊修晟神色淡淡,沒什麼特殊表情。
反倒是阮白白率先心虛地偷偷摸摸縮回爪子,把兩隻前爪都藏在了身後,才小聲道,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她想了想, 又底氣不太足地吶吶試探道,「要不,我把我的毛賠給你?」
阮白白也知道自己的貓毛給人類大抵應該是沒什麼用的, 因此說話的時候, 她低著腦袋, 圓溜溜的眼珠子亂轉,就是不太敢去看齊修晟。
不過知道歸知道,可阮白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自己那攢了三四年的毛。甚至要不是這次完完全全是她的緣故把齊修晟的衣服弄壞了,她都捨不得把理得整整齊齊的貓貓毛給齊修晟。
齊修晟的視線落在阮白白身上。
直到阮白白的腦袋越來越往下,心虛地就差把自己縮成一團,這才開口道, 「無妨,不必。是這錦袍的質量不好。」
「回頭讓人再縫製幾件即可。」
立在門邊,還以為齊修晟要發火的太監總管:「……」
陛下醞釀了這麼久,就為的說這個?
他抬手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剛鬆了一口氣,聽到齊修晟後面那句話就又一噎。
龍袍這種不論是用材還是做工都精緻得萬裡挑一的東西……陛下倒是說得輕鬆,可繡娘們又哪裡是說做就能做出來的。
御繡坊的姑娘們怕不是又要連夜趕工了。
阮白白狐疑抬眼,「真的?」
她瞅瞅齊修晟錦袍上抓痕處細密的針線,不覺得這種衣服質量會很差。至少齊修晟身上的衣服看著就比剛剛搶走她搖搖馬的兩個人類身上的好。
但……阮白白低頭瞅瞅自己的貓爪,又有些不解。
那她的爪子應該也不至於這麼厲害呀。
要是阮白白以前的爪子有這麼鋒利,哪裡還至於一天天的找不到果子就餓到去啃草。
「嗯。」齊修晟伸手把懷裡的阮白白抱去桌案,起身將身上的外袍脫下,隨手置於一側,又重新坐下。
阮白白仰頭看他,這才發現內襯上的胸口處雖然沒裂,居然也多了道劃痕。發白的劃痕在暗色的錦衣上還有些顯眼。
她貓耳微動,沖視線瞥過來的齊修晟咧嘴訕訕一笑。
阮白白本來是想來找齊修晟告狀的,現在弄了這麼一出,關於那兩個人類的壞話都說不太出口了。
於是阮白白蹲在案桌的邊角,趴下上半身看齊修晟寫寫畫畫她看不懂的人類文字,憋了好半天都沒能憋出什麼話來。
還是齊修晟問道,「你方才走了沒多久,又回來作什麼。」
阮白白下意識「啊」了聲,眨眨眼,才應道,「我回來……」
「我回來是因為你送給我的搖搖馬被兩個人類搶走了……」
齊修晟的目光看向了仍舊倚在門邊的太監總管。
太監總管立刻揚起笑臉湊上前,躬身道,「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你讓人去洗木馬了。」齊修晟直接陳述。
「是。」太監總管也有些冤枉。本來算的好好的,在阮白白回去前清理乾淨再弄回來,哪曾想偏偏就這麼巧,原本直到晚上都不一定會回偏殿、直接睡在正殿的阮白白今個兒就回去了。
這些情緒太監總管可不敢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