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白一開始把齊修晟辛辛苦苦拖回窩倒也不為了什麼,畢竟當時連人類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但……如果這個人類想帶她回他家,那,那至少也該給貓貓準備一點吃的?
阮白白真的是被冬天的森林給餓怕了。
「不過,能不能,」阮白白對著齊修晟的視線,靦腆抖了抖貓耳,嘿嘿笑道,「能不能走的時候把貓貓之前掉的毛都一起帶走呀。」
稻草什麼就算了。漂亮的貓貓毛她可捨不得。
阮白白平常不怎麼掉毛,存了好久才有的那麼一大團的呢。
齊修晟眉眼舒展了些許,「可以。」
「……陛下,這是?」大太監安頓好辛苦了兩天兩夜的親衛,好奇湊上前來。
在看到齊修晟手中的阮白白時心下猛地一驚,後背幾乎都要滲出冷汗來。
大太監立刻目露警惕,更上前兩步,壓低了尖細嗓音,「陛下,這鄉野雜間的貓,還不知有多髒呢,即便是冒犯了您,也該交由我等來處理才是。」
「可需奴才去?」大太監陰下眼,在自己頸間悄然比劃了一個動作。
阮白白好奇歪頭去看在她眼裡白得過分的大太監,覺得這個人類長得奇怪不說,連做的小動作都這麼奇怪。
齊修晟:「……不用。」
大太監一怔,看看阮白白,再看看面上沒什麼表情的齊修晟,只想自己怕不是幻聽了。
陛下何時竟這般仁慈了?先前對待宮裡頭的那些貓可不是這樣的。
「孤隨意撿的一隻玩物而已,沒有兇性。」
大太監悄鬆了口氣,這才對嘛……額,好像也不太對。
他神色古怪地打量兩眼看上去除了皮毛順滑、長得討喜些外一無是處的阮白白。
陛下何時竟喜歡起這些玩物來?
難道,大太監在心底琢磨,猜測陛下近來或許,對虐殺動物起了點興趣?
大太監被自己的想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陛下的事情又哪裡是他這麼個奴才可以定奪幹預的,因此即便心裡不太舒服,他還是強壓下不適,繼續帶著得體的笑,連聲應是。
他畢竟不像太監總管那樣有資歷,如果在陛下面前沒討得著好,下場估計可能還沒這隻貓好呢。
阮白白反應了一下——這個人類說什麼呢?
到底是誰撿誰?
在他嘴裡,貓貓還是玩具了?!
阮白白扭過腦袋,朝著齊修晟剛準備齜牙以示不滿,一隻大手從天而降,按住阮白白的腦袋就是揉。
「乖一點。」
手法生澀,卻不妨礙阮白白被揉得舒服,沒忍住眯起眼,嬌嬌軟軟地「喵」了聲。
頓時也忘了剛剛自己準備做什麼。
大太監在一旁看得神色古怪。
安撫過後,齊修晟把阮白白放進懷裡單手摟抱著,轉身走向親衛隊的紮營地點。邁開兩步,又突然開口道,「不過,即便是個玩物。孤的玩物,也非爾等怠慢得起的。」
大太監聽懂了。這就是維護這隻貓的意思了。
他後背微微一涼。陛下此言……應當是警告他方才想解決貓的想法。
阮白白窩在齊修晟懷裡,眼看著人類似乎要帶著她越走越遠了,連忙出聲提醒 ,「還有毛呢,毛不能忘記帶走了!」
齊修晟步子未停,「會有人去辦。」
阮白白茫然了一瞬,然後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麼事情要做,於是就在齊修晟懷裡難得安分了下來。
……還,還別說,這個人類剛被她撿回來的時候簡直比冰塊還要涼,現在居然還挺暖和?
阮白白兩隻前爪搭在齊修晟的手臂上,探出半顆腦袋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