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孤的用孤的,還讓孤餵飯,如何不是孤的貓。」齊修晟垂眸,褐色的眸子在不甚明朗的燭燈下映出深沉的影,同時又浮著忽明忽暗的光亮。
阮白白還想反駁,又忽地一怔。
她認真思考了下。
然後發現,好像,其實,貓貓勉為其難地讓人類養著,也挺好?
畢竟確實如齊修晟所說,這大冬天吃這個人類的,用這個人類的,不需要貓貓自己出去覓食的生活……還挺不錯的——
更何況貓貓的搖搖馬還是這個人類給貓貓的呢。
「……那,那你要是能保證一直對貓貓好,貓貓變成你的,也不是不行。」阮白白搖著木馬,小聲試圖為自己討到更多的好處。
「你本就是孤的貓。」齊修晟見阮白白總算不嘴犟,冷嗤了聲,上前幾步把貓從木馬上拎起,轉而走向床榻,把貓放上去。
說來也怪,他居然願意在這裡跟一隻貓如此浪費時間。來回重複這幾句沒營養的話,竟也沒有煩躁。
阮白白眼巴巴地瞅了眼已經遠離的搖搖馬,雖然還想繼續搖,卻是沒說話,只順從地蹲在了軟乎乎的大床上。
——不得不說,這個軟綿綿的毯子可比貓貓之前辛苦蒐集來的幹稻草暖和多了。
那貓貓就勉勉強強給這個人類一點面子,躺著哄一鬨人類。等人類走了再說。
「需要睡前洗爪子嗎。」齊修晟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它。
阮白白立刻點頭,「要!」
她乖乖伸出兩隻前爪,咧嘴一笑,貓尾也跟著在身後高高興興地左右搖擺,「辛苦你啦」
已經伸出一隻手,打算簡單粗暴把貓拎去水盆讓阮白白自己折騰的齊修晟:「……」
「麻煩。」
阮白白仰頭看他,貓眼裡全然不解。
不是他主動要問她的嗎?
在阮白白的視線下,齊修晟到底還是轉身去把水盆拿了過來,置於床邊的木架上,冷著臉用帕子給阮白白擦爪子。
擦了兩隻前爪,齊修晟看阮白白似乎沒有後續動作,忍不住擰眉,「後爪,抬一抬。」
躺著被伺候都不能有點自覺?
阮白白一呆,而後毛下的耳尖悄悄染上紅暈,她彆扭道,「後、後爪子啊,要不,要不你把這塊布給我,我自己擦?」
擦後爪,可不就意味著要抬腿,阮白白雖然是一隻小貓貓,卻也是一隻有羞恥心的貓貓。
哪裡能隨隨便便給人看。
然而齊修晟哪裡管那麼多,伸手就直接把白貓的後爪扯了過來,乾脆利落地幾下擦完,又放了回去。
他在阮白白呆滯的視線下起身,「行了,你睡覺。」
齊修晟把水盆端走,眉宇間染上了一點幾不可察的暴戾。
天知道他為什麼要為了哄一隻貓睡覺而做了這種下人才會做的事。
感覺自己沒了清白的阮白白:「……哦。」
阮白白默默縮排軟融融的被子裡,情緒複雜。
貓貓捍衛自己的清白……失敗。
齊修晟重新拿了塊帕子給自己擦手,立於不遠處淡聲道,「至於你前幾日的吃食……孤調查過,是那些宮女太監覺得不能給你吃人吃的飯菜,暗地裡置換了。」
「到底是好意,孤便從輕處置了他們。從明日開始,你隨孤一同用膳即可。」
原本還在懷緬自己清白的阮白白頓時一個激靈,「好!」
只要有肉吃,被人類擦擦後爪算什麼,天天擦都可以!!
「那你睡,孤看你睡了再走。」齊修晟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了阮白白的床側。
阮白白:「……」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