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貓,似乎比他想的還要更蠢笨些。
他額角抽了抽。而跟一隻貓斤斤計較的自己,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
就在齊修晟終於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了一絲覺悟後,「……陛下!」太監總管從殿外匆匆進來,同時吸引了齊修晟和阮白白的注意力。
一人一貓齊刷刷扭頭,反倒是讓太監總管不太適應地腳下一絆,差點就地摔上那麼一下。
他堪堪站穩,抬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想著該不愧是主僕麼,這轉腦袋的角度竟都偏不了幾分,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立刻出來的。
這般想著,太監總管走到桌前,躬身低道,「陛下,太后娘娘召見您。」
——太后?
阮白白在心底琢磨。
怎麼這個名字,跟那個叫「太妃」的人類那麼像?
人類取名字都這麼隨意的嗎?
齊修晟的神色冷了下來。
他視線在手中茶盞上停留片刻,忽地笑開,道,「看來她老人家身子骨近來康健,都有興致找孤了。」
太后常年纏綿病榻,召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都不是什麼好事。
阮白白轉而看向齊修晟,到底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能發現雖然這個人類雖然在笑,但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他不喜歡那個叫「太后」的人類?阮白白似懂非懂地猜測。
齊修晟把蹲桌上兀自思考的阮白白抱進懷裡,站起身,越過太監總管往殿外走去,「不急,先去膳廳用午膳。」
去見過太后回來,說不定就失了用膳的興致。還是先用了再過去的好。
太監總管心下暗嘆了口氣,抬步跟上,「是。」
於是一人一貓十分和諧地吃了頓午飯,算是冰釋前嫌。即便齊修晟依舊吃得不多,幾乎全程都在給阮白白夾菜。
然後阮白白被齊修晟擦了嘴和爪子,又抱著出了門。
太監總管守在膳廳外邊,見齊修晟出來,立刻快步無聲跟上。
今日的天氣還算不錯,沒有颳風,且還有清淺的陽光,在冬日灑下一層薄薄的溫度。
阮白白趴在齊修晟懷裡,又曬太陽又依著齊修晟的胸膛,暖和明明是挺暖和的,卻總莫名覺得背後涼颼颼,讓她想打寒顫,卻又打不出來。
她憋了大半路,終於沒忍住,抬頭瞧了眼齊修晟。
這一瞧,就瞧到了齊修晟凌厲流暢的下顎線條。連著俊挺的鼻樑和微抿的薄唇,從下往上看也絲毫不影響五官的好看。
阮白白咂咂嘴。
……不愧是被貓貓撿回來的人類,果然真是太好看了。每天看都覺得還是那麼好看。
她忍不住感慨。感慨著感慨著,就忘了自己之前到底是為什麼要去看齊修晟。
阮白白就這麼仰著腦袋,一路被齊修晟抱進了壽康宮。
太監總管跟到壽康宮外便停下了步子,有些擔憂地目送齊修晟進去。
若不是太后抱恙,輕易不見外人,身邊也只常年留下那三四個宮女,不然他怎麼說也是不放心陛下一個人去見太后的。
倒不是太后會對陛下做些什麼,而是……每次陛下去見了太后回來,情緒都波動得厲害,甚至比血脈發作時更甚。太監總管實在是不能不擔心。
不過,擔心歸擔心,太監總管卻還是不太能理解,自家陛下將貓一併帶進去做什麼?
太后娘娘也並不喜歡貓啊。
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坐於高椅之上,傾靠於一側,單手撐著額角,閉眼假寐。
「兒臣見過母后。」齊修晟走到婦人跟前,漠然掃了眼婦人兩鬢的白髮。
幾月才見一次面。他竟不知她這白髮是何時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