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在傳大王和皇子濯關係融洽……
果然,原本還討論得熱火朝天的百官,慢慢地安靜了下來,有些怪異地看向太子蛟。
太子蛟剛才也過目過這份奏章的,居然還能跟沒事人一樣笑呵呵的不痛不癢地找皇子政的小毛病?
比起這本奏章上的內容,太子蛟指責皇子政那些東西,的確什麼也不是了。
乃至於最後,殿上只剩下了太子蛟的聲音。
半響大王才沒有任何感情的說了一句,「怎麼都不說話了?」
眾人的心都哆嗦了一下,說什麼?
說下去可就……
但大王竟然問了這麼一句,大王到底是想聽還是不想聽他們現在心中所想。
大王向來如此,沒有人能猜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殿上沒有人說話,大王也沒有吭聲。
太子蛟還有些古怪,這是怎麼了?
也怪他看到齊政和陳柏的東西就心生厭惡,連奏章都沒看全。
當然,這奏章的確長了不是一星半點,誰能想到前面一本正經的關於洪災的奏章,到結尾居然話鋒一轉,變成了射人的箭,鋒利得勢不可擋。
最終還是商望舒睜開了眼皮子,和大王君臣這麼多年,有些東西其實他心裡明白的。
大王將這奏章公佈出來的那一刻其實已經表明了態度,只等人來開這個頭而已。
而他作為大乾律法的制定和維護者,別人都不敢開口,他卻是必須順著大王的意思開口的,畢竟這大乾是大王的大乾,不是他太子蛟的。
商望舒的聲音在殿上響起,一般三公也不怎麼開口的,一但開口,百官必定矚目。
商望舒看向太子蛟,「敢問殿下,可是殿下派人在鄴城上方的河道附近大肆砍伐的樹木?」
太子蛟一愣,臉上的表情不知道為何特別特別的不自然,然後道,「商公該不會準備向我問罪吧?我擴建東宮的確砍伐了一些樹木,難道商公在想,是不是因為我砍伐了一些樹木引起了這次洪災?皇子政和昭雪大學士的歪門邪說還沒有人能證實準不準。」
也的確如他所說,雖然奏章上已經分析得讓人不得不信,但畢竟是新的觀點,想要蓋棺定論也沒那麼容易,更何況是拿這樣的觀點來打壓當朝的太子。
一句話,錘不死他,最多噁心噁心他。
但……商望舒心裡卻在嘆息,要是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那奏章的結尾雖然沒有多說,但前面那些資料都在指向一個方向。
商望舒看了一眼龍椅上的大王,這才繼續道,「據這份奏章上統計的數目,太子砍伐的樹木遠遠多於擴建東宮所需,奏章上說,這些多出來的數目足夠建立兩個軍營……」
奏章上,這麼不起眼的幾個字,才是重點啊。
「還請殿下說明一下這些樹木的去處,我等也好還殿下一個清白,莫要讓大王心中生了隔閡。」
鴉雀無聲。
一群人還在想,擴建個東宮,砍伐的樹木怎麼就引起這麼大洪災了。
原來根源在這裡啊。
那奏章後面附加的幾張紙,全是砍伐的樹木的資料,連大樹的年齡都有,這麼詳細的東西想作假都難。
皇子政的發難來得十分的陡,說他發難也不對,他真的是在分析洪災而已。
但就是這樣有憑有據,還無意間直指要害的東西,才更要命。
太子蛟的表情就精彩了。
他估計從來沒有想過,就是這麼一點蛛絲馬跡,居然直指他私造營地,養私兵,這要是坐實了,他這太子恐怕也到頭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以為隱藏得最深的秘密,早就被擺在了大王的桌上不知道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