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陸越嫌棄的退開去拿熱好的牛奶,倒在玻璃杯裡遞了一杯給夏笙,「先別想那麼多,喝了睡覺,先把這兩個月的節目錄完。」
夏笙乖乖接過牛奶,一臉壯士斷腕的表情準備一飲而盡,旁邊伸出一隻手,腕骨突出,指節修長,拿過夏笙手裡的牛奶喝了一口,睜著一雙捂不暖的冷冰冰的眼睛:「你們在幹什麼?」
活像大半夜被刨了兩畝玉米的地主家吝嗇兒子。
陸越本來想鄙視一下他搶小孩牛奶的行為,宋南枝不緊不慢走了兩步,踱到了燈光下,只見他微微皺著眉,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臉色有些蒼白。
陸越脫口而出:「你做噩夢了?」
宋南枝深深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瞳孔裡彷彿照不進去光,隨後輕輕點了一下頭:「嗯。」
第24章
陸越其實問完就後悔了,宋冰塊做噩夢關她什麼事,典型的嘴巴比腦子快,偏偏宋南枝還回應了,她想直接忽略過去都沒辦法。
「呃……那你喝點牛奶吧,正好安神。」只好把夏笙的牛奶賣了。
夏笙巴不得有人替他喝牛奶,附和了一聲,拿著他的試卷迅速跑回樓上去了。
……過河拆橋的小鬼!
陸越呵呵笑了兩聲,正要跟著夏笙一溜煙走人,宋南枝冷冷淡淡的聲音緊隨其後響起:「能陪我坐一會兒嗎。」
不能。
陸越正要拒絕,宋南枝又說:「一會兒就好,我喝完牛奶。」
暖黃的燈光映襯下顯得他神色柔和不少,黑色碎發軟軟的塌著,大概是他做了噩夢被驚醒,臉色有些惶惑,發尖濕漉漉的,人醒了,精神還蔫著,說話的聲音像揉碎了一把初雪,寒意不足,清冷有餘,配上他的語氣,無端有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陸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坐下了,但坐得離宋南枝有點遠,兩人各自在桌子兩端的對角線上。
宋南枝小口小口的喝著牛奶,平時板正挺拔的身姿鬆垮垮的,整個人像鬆了弦的弓,靠在椅背上伸開兩條修長的腿,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做什麼噩夢了?」陸越實在受不了了,決定打破這讓人渾身難受的寂靜。
她不問還好,一問完,宋南枝放在桌上的額指尖痙攣了一下,抬起黑沉沉的眸子向她看過來,陸越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這個眼神她太熟悉了。
每一世宋南枝找到她,都是這個眼神。
她幾乎想要轉身就跑,但那只是一瞬間,她再看的時候宋南枝眼裡那種混雜著不甘和狠辣的陰森神情已經沒有了,他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眸,幾口把牛奶喝完了,起身去洗杯子,半響他的聲音才伴著水流響起:「沒什麼,夢到……小時候的事了。」
小時候?
不知道小時候的宋南枝是不是也是這張冰塊臉。
陸越想像著縮小了幾個號的宋南枝,應該是個粉琢玉器的小朋友,臉上還有點嬰兒肥,這樣的小不點一臉嚴肅,頤指氣使的板著臉誰也不理的樣子,怎麼想都覺得好可愛!
可惜,長殘了,長大了一點都不討人喜歡,白瞎了那張臉。
陸越搖了搖頭,宋南枝刷好杯子,不滿的問她:「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陸越揚起杯子喝完牛奶,準備拿去洗,宋南枝很自然地接了過去,就著手洗完了,放到水槽裡瀝著,揪了幾張紙巾,一邊擦手,一邊不經意地問:「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啊?」陸越愣住了。
「什麼都可以。」宋南枝擦完了手,開始揪紙巾擦桌子,全程不看陸越,好像他根本不在意陸越的回答一樣。
陸越想了想:「錢?」
宋南枝糟心且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