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將孕婦推進產房,不過五分鐘功夫後,產房內傳出啼哭聲。
看著默默取酒精消毒銀針,放回針盒的李源,廖老目光復雜到了極致,緩緩吐出三個字來:“透天涼!”
他身後有一中年醫生,恭敬問道:“師父,什麼是透天涼?”
廖老目光不離李源,感慨道:“上燒山火,下透天涼。自兩種針法出現以來,歷代名醫都為此神魂顛倒,每位針灸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套燒山火透天涼技法,或先淺後深;或先深後淺。或輕刺激;或重刺激。或九六補瀉,或配合呼吸,或反覆提插……
一根小小的銀針,比天書還難懂,數百年來醫家爭論不休!
而今天所見這種大補大洩,以催胎降的手法,上一回見到時,還是在建國前,在獎生公身邊見到的。”
中年醫生臉色變了變,獎生公,名施今墨,與孔伯華、汪逢春、蕭龍友並稱京城四大名醫。
四人中,又以施今墨為首。
堪稱當今中華第一名醫!
眼前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年輕人,難道有這等驚世手段?
李源收拾好針盒後,見所有人目光都在他身上,笑道:“廖老,您是知道的,中醫科是大方科,學海無涯,單靠一手針灸,差的還太遠。我在中醫界就是一個小學徒,您拿獎生公相比,實在是過於抬愛了。”
不等廖老開口,一旁產科女主任就忙道:“是不是學徒我不管,但你這手催產的本事不是假的。小李,你是我們產科急需的人才啊,你必須得到我們科來!!”
李源:“……”
廖老目光深邃,看著李源輕笑了聲,道:“小同志,難得還這麼謙遜。好,我想看看,伱將來能走到哪一步!”
說話間,孫達也來了,帶著一位模樣原應該儒雅清癯,但顴骨處明顯有一暗黑色駭人豁口的五十來歲男人走了過來,與眾人介紹道:“這位就是產婦的父親,咱們軋鋼廠保衛處周雲海周處長。”
周雲海可能因為傷口原因,平日裡不苟言笑,所以這會兒笑起來十分僵硬,不過眼裡的感激之情明顯,他挨個握手道:“謝謝,謝謝你們,大家辛苦了。”
產科女主任包向琴知道孫達的意思,她笑道:“周處,今天的功臣可不是我們,是這位李醫生。別看他年紀輕,但針灸手段十分高超。連廖老都讚不絕口,尤其是催產針法。我剛還問他師父趙科長要人呢,可惜人家捨不得……”
趙葉紅呵呵了聲,李源忙道:“包主任,是您和廖老高看我了。今兒是產婦胎位正,胎兒也健康,幾乎沒什麼大問題,我才取了回巧。您是產科主任,自然知道平時好多產婦的問題不在於沒力氣生了,是胎兒胎位有問題,或者其他問題。這方面,我就差的太遠了,還要跟我師父多學習。”
見他謙遜的為趙葉紅兜底,包向琴好笑道:“好了好了,不搶人了。不過先說好,以後再有這樣情況找你幫忙,你一定得來。”
李源看了眼趙葉紅後,笑道:“那當然,我還想多和產科的老師們學習呢。”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這小子已經不見剛才的傲氣勁兒了,處處謙虛讓人喜歡。
周雲海握住李源的手,道:“英雄自古出少年,這位小同志才這麼大,就有這麼出色的醫術,真是厲害。今天中午我在二樓食堂請大家吃頓便飯,小同志務必賞臉。”
李源忙正色道:“周處,真不是我不給您面子。只是我又尋了個老師,每天中午要去跟著學習一個半小時。機會實在難得,好不容易那位老師才松的口,不敢遲到,更別說請假了……”
廖老撫掌讚道:“果然勤學好學,不放過一絲學習的機會。咱們中醫裡的年輕人要都如你這般勤學,又何愁中醫不興呢?”
趙葉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