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一,又逢週末。
前兒下了一宿的雪,難得今天大晴天。
秦家莊,李家大院內又擠了不少人。
不過今天來的李家人不多,好些陌生人。
李家院門外,停著幾輛吉普車,有倆年輕人穿著軍裝,一臉晦氣的在洗排頭一輛……
大院內,幾個衣著整潔的中年男子手忙腳亂的幫忙按住一頭大肥豬,然後看著李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將殺豬刀捅進大肥豬的心臟,結束了這頭豬三年的生命……
李源還給旁邊的李家小孩子們講解:“這是有技巧的,要從脖子咽喉處下刀,直接捅到心臟的部位,一刀致命。但是不是瞎捅,殺豬要儘量放豬血,血放乾淨了肉才好吃。所以不能直接破了心臟,那血就放不乾淨了。只能捅破大血管,讓心臟不停收縮,才能把血擠乾淨。”
說著,還接過李垣遞來的木桶,接起豬血來。
李治國走上前,道:“爸爸,我能感受一下麼?”
李源讓開,讓兒子上。
後面喬月小丫頭捂住嘴,驚駭的看著這一幕,看樣子是想拉住李治國,但沒敢動。
李治國上前握住刀柄,往後拉了拉,又重新捅進去,豬血流的更快了……
他回頭問喬月:“喬月姐姐,你要來試試麼?”
喬月臉都變形了,連連搖頭,她試個鬼。
倒是李家其他男孩子,嘻嘻哈哈的上前挨個試了試。
梅長寧對按著豬蹄的喬興道:“長見識了沒有?”
喬興哈哈一笑,等豬殺完後,李源又在豬腳處開了個口子,對喬興道:“會不會吹氣?”
喬興都愣住了,道:“什麼意思?”
李源笑眯眯道:“這豬殺了之後,得往裡面吹氣。不然你看這豬毛,又扎又硬,不好脫毛。所以,殺豬後往往要用嘴往裡吹氣,吹到豬圓起來為止……”
喬興臉都白了,看了看他按著的豬蹄,差點吐了。
李源哈哈一笑,讓十八李垣去取打氣筒來。
喬興:“……”
李垣往屋裡走的時候,心肝兒都在亂跳。
他常年在部委廝混,對今天來家裡的這些人怎麼會不認識?
當然,認識指的是聽說過,偶爾見過一兩個,其他的都跟神話一樣。
做夢也沒想到,自家八叔的牌面會大到這個地步。
等收拾完豬後,李家兄弟上前接過陣仗,李源則和梅長寧幾個走到一旁說話。
“有時候真羨慕你。”
眺望遠山白雪,梅長寧開場有些出人意料。
李源笑了笑,道:“羨慕我的人不少,瞧不上我的人也很多。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對你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梅長寧,同樣名滿京城,謗亦滿京城。
只是名是明面上的,謗是背地裡的,他其實都清楚。
今日同來的一些人,私下裡就沒少嘀咕他。
但正如李源所言,他並不在意。
誇他之人,未必真念他好。
同樣,背地裡罵他的人,也未必真對他有惡念。
他一聲令下,這些人同樣會刀山火海往前衝。
正是這種包容的性格,才讓他成為那麼多子弟中,公認的領秀。
梅長寧哈哈一笑,點了點頭道:“也是,不過還是佩服。我們兩個同年,可是你已經赤手空拳打出了一片天地。現在更是敢直接放手給你兒子,你兒子還做的那麼漂亮,你說讓人眼紅不眼紅?再看看我,四十多的人了,一事無成。我這樣說,旁人估計會笑,但你肯定不會。”
他的確做了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但那些大事,全因為他是梅老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