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沉默著往裡走,七舅爺家的大廳已經變成了靈堂。 七舅爺的遺像和棺材擺在堂前,蘇雨作為家屬、周建國作為家裡的一份子在邊上接受別人前來的弔唁。 因為人多,我們只能跟著隊伍往裡走。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周建國不斷地說著詞,一批又一批的人在靈堂前鞠躬隨後入座。 輪到我們,也是如此。 我和陳橙找了靠後不是很顯眼的位置坐下。 這樣能夠觀察其他的人。 眼前這些老闆,在之前的相互準備之後,跟我分析的一樣,基本分成了本家的洪陽派,中立的騰雲派和年輕人居多的馬元和馬義一派。 其他雖然還有一些老闆比如李明白這樣的,但他們遲早要捲入這場“權力爭奪”。 從我現在在後座看到的,能夠站在蘇雨這邊的人少之又少。 他們都不想站在蘇雨這個年輕的小丫頭這邊,卻又睜著想要得到“冠名”的機會。 “我的爺爺是個好人,他……” 在說悼詞的時候,蘇雨沒有拿稿子,眼睛中充滿了哀傷。 所有追悼詞就像是她發自內心講出來的。 配合著哀樂,大部分的人都低著頭,表現出心情沉重。 根據七舅爺家這邊的規矩,在追悼會之後,棺材一共要擺七天,隨後才會火化,舉行最後的吃席。 我和陳橙一直坐著,看著一批批人退場。 到下午的時候,來弔唁的人已經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人都是第一時間來弔唁的,當然包括王凡這些公務人員,只有一些在外出差的才會在之後幾天來弔唁。 我和陳橙在外面吃了頓中飯,繼續在靈堂裡面坐著,觀察所有來弔唁的人。 等到傍晚的時候,人已經很少了,坐在我前面的人也不多。 “小姐,一天辛苦了。” 周建國見我走過來,便對蘇雨開口道,“您休息一下,我幫著會看一會兒。” “周伯伯你也辛苦了。” 蘇雨微微點頭,慢慢起身,微微敲了敲腿。 長時間的站著和長時間的跪著,今天或者說之後的幾天,她都很會很辛苦——體力上的。 “沈凡,陳橙。” 蘇雨說著,走了過來,“裡面說話。” 她變得沉穩了很多,而且更像這個家的主人應該有的樣子——更像七舅爺。 蘇雨把我和陳橙帶進了後堂。 “你準備的怎麼樣?” “我們……有勝算麼?” 她說著,微微一抿嘴,顯得十分擔心。 “暫時……沒有。” 我緩緩開口道,“我打算跟洪陽合作,他的生意和你們家關聯有點多。” “聽你的。” 蘇雨微微點頭道,“我今天,看了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會站在我這邊。” 她是從正面看的,自然比我看的清楚得多。 “之後第一個部分應該就是古玩協會的會長一職。” 我開口道,“蘇雨,只要我們幫你拿下古玩協會的會長,這盤棋我們就能繼續玩下去。” 當時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沒想到我們一直忽略的馬家兩兄弟卻在之後整出了么蛾子。 “現在我沒什麼心情和你詳細計劃。” “這件事上我聽你的。” 蘇雨點頭道,“不過,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你計劃的時候小心一點。” “我會小心的。” 我點頭道,“蘇雨,你放心,有我們在,我不會讓你被踢出去的。” 我說著,緊緊握著陳橙的手。 我看到蘇雨眼神遊過的一絲醋意,但也就是一瞬間。 “這些日子我要準備我爺爺的後事,後面的事情,只能靠你了。” 她說著微微點頭。 說罷,蘇雨回到靈堂,繼續守靈,這回輪到周建國來跟我聊天。 “沈凡,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說。” 周建國一進後堂便如此說道。 “我想知道我們有多少底牌。” 我緩緩開口道,這點,蘇雨還沒完全接手應該不清楚,但周建國應該會很清楚。 底牌決定了我的打法——在這件事上的底牌,就是七舅爺到底留下多少產業給蘇雨。 就我所知,七舅爺生前留下的生意不是很多。 我指的是,七舅爺真正掌控住的。 這也是從王凡這兒查到的。 不少七舅爺控制住的東西,在最近的半年時間裡,在讓洪陽和一些其他的老闆控制。 七舅爺只是以“大股東”的形式把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