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王凌就感覺到手被什麼東西纏上,黏黏的,帶著冰冷的觸感。饒是上一秒還說著不怕的她,心跳頻率也不由得上升,腎上素分泌增加。只是王凌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即使心裡情緒再激烈,她表面上也依舊可以做到鎮定無比——她最怕的是老鼠。前世某個晚上她穿著涼鞋走在路上時,曾有隻老鼠從她腳上爬了過去,那種噁心的觸感至今想起仍會讓她起雞皮疙瘩。當時正好有個小女孩瞧見,很「好心」地提醒她說有個老鼠從你腳上爬過去了。她在內心波濤翻滾嚴重受到驚嚇的條件下,依舊可以很鎮定從容地告訴那個女孩「沒有,那只是你的錯覺。你看錯了。」並進行了一番關於「光線問題是否會引發人的幻覺」的闡述。在反覆強調這只是一個幻覺離開後,她猶記得小女孩帶著哭腔和她媽媽說「我真的看見老鼠了」。
似乎一不小心又陷入自己的回憶之中了。她苦笑著想揉揉太陽穴,這才想起自己的手仍被什麼東西抓住。而那隻「鬼」也因她這麼久沒反應而有些不耐煩。
「那個,可以把你的手放開嗎?」王凌轉頭,禮貌姿態什麼的都做到家了。仔細看,這隻鬼辦的還是挺像樣的。很有伽椰子的風範。她應該為他們的敬業鼓掌一下。
於是,抓著她的手的「伽椰子」手抖了一下。
王凌很好心地提醒她:「那個,你的假髮掉了。」
伽椰子小姐在爆發了一聲尖叫後,迅速退出他們的視野。
王凌突然想起旁邊還有比呂士在。她轉過頭,發現比呂士的表情很平靜——不,應該說是平靜得有些過頭。
想到某個猜測,王凌忍不住試探性地喚了一句「比呂士?」
比呂士仍保持著那種隨時都可以羽化成仙的表情。
王凌踮起腳跟,做了個有些失禮的動作,她將比呂士的眼鏡拿下——果然,鏡片下的眼睛是閉著的。
即使昏迷也要保持形象嗎?王凌眼角抽了抽。
她重新將眼鏡戴上,然後又大聲喊了幾句他的名字。
過了會兒,柳生比呂士醒了過來,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怎麼了,凌?」
王凌很配合地也將剛剛一幕扔到腦子後,「沒什麼,你剛剛發呆發得有點久。」
「哦,大概是剛剛打球打太累了。」
……
王凌沉默。發呆和打球之間有存在什麼必然聯絡嗎?但她很體貼地忽視這個小小的謊言。
經過這個小插曲,兩人都安靜地繼續尋找樹理。
然後,王凌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你有沒有發現突然安靜了很多?」
「……」其實我剛剛一直在努力說服自己這只是我的幻覺——這是可憐的糾結的柳生比呂士的心理活動。
「真奇怪,剛剛還可以聽到有人尖叫的。」王凌小聲嘀咕著,周圍的環境再正常不過,只是,其他的聲音卻突然被剝離了,有種他們被扔到真空中的感覺。
「喂,別哭了。」突然響起的聲音在這種時候分外地引人注意。
是樹理——她和柳生比呂士對視,同時朝聲音的地方靠近。
循著聲音,他們來到一個屋子。門虛掩著。
王凌推開門,一眼瞧見她們找了好久的樹理在房間中央。他正有些慌亂地安慰一個穿著粉紅色蓬蓬裙的可愛小蘿莉。
看見樹理沒事人的模樣,王凌覺得自己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重新落回了原地。
因為手電筒的光,樹理轉過頭,也瞧見了他們。
「小姨。」樹理很歡快地拋棄了可愛蘿莉,撲到她懷中。(……)
王凌鼻尖縈繞著樹理身上淡淡的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不自覺放柔了語氣,「嗯,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