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答應了,對咱們家不負責,要是拒絕了,又要落一個不近人情的印象。我倒無所謂他們怎麼看我,但萬一他們因此惡意猜測咱們家就不好了。」
她言笑晏晏,字字句句都是為他,為齊家考慮。
齊一鳴卻已經分不清她說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
他卻沒有露出半點端倪,只是笑著說好。
這一刻,他似乎成熟了不少。
無論如何,他週六都要知道她真正的打算。
……
齊一鳴很快就知道妻子這請假的半天是去哪裡了。
還是他以前一個好友打電話和他說話時無意中提到的。
「看來伯父伯母還是捨不得你吃苦啊,才說要讓你們自力更生,這才半個月吧,又開始資助你們小夫妻了。哎,不像我爸,那是真心狠。之前把我趕出去,硬生生停了我一年的卡。鬼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資助什麼?」齊一鳴有些茫然。他媽這段時間,除了打電話鼓勵他,表揚他,根本沒做什麼。
「我們什麼關係,我又不會說出去,瞞著我幹嘛。我前天下午都看到嫂子去逛街買東西了,大包小包的,看牌子我就知道肯定花不少了。你以前還跟我說,嫂子不喜歡奢侈品,我看她買的還是挺開心的。」
「我也沒說她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她能這麼快融入,也挺好的哈。」
掛了電話以後,齊一鳴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
他腦海中浮現出章顏以前說過的話。
她眼瞼垂下,看起來乖巧,卻又顯出幾分倔強。
「大概是以前過慣了窮日子,我對於物質這方面沒有太大的要求。衣服這東西,穿著舒服就好,只要我喜歡。幾百塊的衣服和幾萬塊的衣服,在我眼底價值都是一樣的。」
「與其花那麼幾十萬,就為了買一件穿沒兩次的衣服,我更願意把這錢拿出來做好事,幫助更多人。我剛剛在燕紫面前也是這樣說的,她好像有些不高興。」
「我真的沒有針對她的意思,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只是覺得,我們都是一家人,所以想讓她也知道我的想法。希望燕紫不要誤會我了。」
那時候的他聽了這些話,又是心疼又是敬佩,但又怕別人因為她穿那些衣服而看輕她——平民少女嫁入豪門總會讓有些人用放大鏡觀察她的一切,於是又給她添置了不少的行頭。
那散發著光芒的場景破碎,取而代之的卻是他想像中章顏逛街血拼的模樣。
齊一鳴氣得手都在抖,他忽然意識到,她在他面前一直表現出來的,根本不是她真正的模樣。事實上,她就算喜歡用奢侈品也沒什麼,齊家買得起。而且他當初喜歡她,並非她簡樸不愛奢侈品,是因為她獨立自強,很有自己的原則主見,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他憤怒的是,她在他面前演戲,愚弄他。
他用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忍耐力忍下這口氣,沒有馬上找妻子對峙。而是等待著,等待著週六的到來。或許這一天將會告訴他答案。
很快就到了週六這天。齊一鳴沒睡懶覺,早早起來,在妻子自稱要去加班的時候,也不動聲色,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
然後看著她走進賓館裡,這段時間堪稱他人生中最煎熬的日子。他甚至懷疑起了自己頭頂帽子的顏色,比起憤怒,更多的是茫然。他為她做的還不夠嗎?
他彷彿赤身裸體被丟到冰天雪地裡一樣,冷得無法呼吸,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在半小時後出來,出來時便是煥然一新的她。身上是當季新品,脖子上還帶著一條紅寶石項鍊,渾身上下的裝扮都散發著金錢的氣息。
他一路跟蹤,又見她去做了美容,又租貸了豪車,在下午時坐上豪車前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