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她現在所在的,不是荒郊野外,而是巍峨宮殿前綿延數里的猩紅地毯。
眾人先是側目,繼而,眼中很自然地升起一絲恭敬。
這是他們的皇后。
無論任何狀況,都不失鳳儀的國母。
容秀停到了裴臨浦面前。
裴臨浦微微彎下腰,淺淡地行了一禮,口中稱道:“皇后娘娘受驚了。”
“裴大人也辛苦了。”容秀矜持地還了一禮,清冷地回答道:“大人一大把年紀,還這般千里奔襲,為國為民,實在可敬可佩。”
“娘娘才居功至偉。”裴臨浦綿裡藏針地回道:“請娘娘再等候片刻,待老夫收拾了這番人,必用鎏金鳳輦送娘娘回宮——陛下對娘娘,可是思念得緊。”
容秀冷冷一笑。
沒有見過她的笑的人,永遠也無法想象,如此柔媚清麗的容後,能有這樣冰冷嘲弄的笑容。
“你回去告訴賀蘭淳,他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全部做了,也希望他能遵守他的承諾,不要再為難我的家人——也請他儘快放了我的父親。”
“娘娘何出此言?”裴臨浦不動聲色地駁斥道:“娘娘的父親容太師早已告老還鄉,娘娘怎麼會以此來難為陛下呢?”
“告老還鄉?”容秀冷冷地瞥著他,輕蔑道:“他是打算告老還鄉,可是自入宮遞呈後便再也沒有出來。不是賀蘭淳挾持了他,又是誰?!”
裴臨浦沉默了一會,然後沉聲問:“娘娘,難道你從未想過,容太師是自願做客宮中的嗎?”
容秀如遭雷擊。
他們都是如此冰雪之人,一言兩語,便能窺得事情真貌。
容秀已然明白。
她一直以為賀蘭淳用容家的事情要逼迫她。為何從未想過,容家同樣是賀蘭淳的臣子。
她父親,談若有絲毫愛女之心,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女兒為難?
唯一的理由,便是他已然默許,甚至,參與到製造種種假象中來。
容秀從未這樣絕望過,她曾以為守護的人,原來,也算計著她。
賴以生存的寬慰,原來只是一場虛妄。
她的支點分崩離析。
“娘娘?”裴臨浦似乎自知失言,見容秀遲遲不語,不禁擔憂地喚了聲。
容秀抬頭,眼中一片空洞,卻又出奇地清醒。
74。016許你利用我
“也好。”許久,她只是淡淡地說了兩字,然後斂裙,向郊野深處走去。
“娘娘?”裴臨浦自然不敢拉她,唯有在後面又叫了聲。
容秀停下腳步,回頭,安靜而從容,“你回去告訴賀蘭淳,一切都已結束。我為他做了我能做的,他也不再需要我了。以後,也不要找我。”
裴臨浦沒有再說什麼,直到容秀漸行漸遠,他身邊一個參將模樣的人低聲請示道:“丞相,要不要將皇后追回來?峻”
“不用了。”裴臨浦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讓容老頭去傷心吧,能做出利用自己女兒的事情,難道還沒做好失去女兒的準備嗎?”
“可是丞相……”
“後位將懸,不知道若蘭爭不爭氣。”裴臨浦淡淡地丟下一句不相干的話,然後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炎寒身上。
炎寒早已將面前的這幕盡收眼底,不禁一哂鯽。
裴臨浦故意將容秀氣走,那已經貴為皇妃的裴若蘭便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屆天朝皇后。
看來天朝的黨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時期。
各個都不是善茬。
……
……
……
……
“關門,備戰吧。”見裴臨浦的視線轉過來,炎寒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