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老身都安排下了,林伯林嬸兒就是瑞安本地人,夫人也不必見他們,左右以後沒什麼相見的日子。」李嬤嬤笑道,「太妃是個省事的,我說是我料理的,也看過您的傷了,也就過去了。」
「嬤嬤是一等的周全人,全憑嬤嬤擔待著。」翠姜明白李嬤嬤的意思,低頭順和道。
「夫人哪裡的話?咱們都是為了王爺和太妃的臉面。」李嬤嬤道。
「是。」翠姜扶了扶腰。
「夫人可是腰上的傷又疼了,這傷說來不輕,不知道是那四位公子中哪位公子一直以來照看的啊?我著人問過周圍的郎中,近來不曾有人治得這麼重的傷。」
李嬤嬤微笑著,像是聊著閒話,卻聽了翠姜半身的汗。
從裘鳳遊他們來客棧,前後不過一兩個時辰的時間,這期間裘鳳遊和霍雲幾乎都是在談話。李嬤嬤一直在自己身邊陪伴侍候,中間出去了兩次,一次是給自己端來些清粥,一次是去樓下的廁上,都是很快便回來了。
這些事,是何時打聽佈置的?
翠姜知道,這自然是裘鳳遊的主意,自己的聲名和王府的臉面必是要顧及的,所以這樣的事情裘鳳遊是不會讓廖正他們做的,自然用的都是李嬤嬤的口徑。
都道兵貴神速,這李嬤嬤於閨閣內圍之中也是會用兵的嗎?
翠姜笑了笑,自然地撫著腰 :「精通醫術的是那位霍公子。說來也真是難為這位公子,賽娘雖然潑辣爽利,但是見著我的傷如此血爛還是一陣陣發暈,手腳也不利索了,藥粉也撒了,多虧了霍公子在門外一遍遍耐心地說,我現在好得這樣快,王爺要多謝謝霍公子才是。」
李嬤嬤見翠姜領會,微欠身低頭道:「夫人是有禮的人,這是王爺的福氣。」
翠姜一笑,不作它言。
不作它言,一來是因為傷口在車的顛簸下一陣陣擰痛。
不作它言,還是因為翠姜現在的心思,不在怎麼圓謊,怎麼對付行邸中各位太妃、王妃、側王妃,而在於……她和霍雲的約定……那個想起來就會讓人心潮澎湃的約定。
靠在車壁上,看著簾子忽而半揚起露出的青石地面,「踏踏」的馬蹄是裘鳳遊的紅尾獅子驄,高蹬寬鞍,怡然自得的從容。
「事情鬧得這麼大,一會兒少不得要見見我娘了。」裘鳳遊的聲音自窗外傳來。
翠姜直了直身子。
「我本來打算到了東靖再讓你見的,現在鬧得這麼大,躲不過去了。」裘鳳遊鬆了松韁繩,「別怕!我只說我喜歡你,向鳳城要了你,也不打緊,你有『癆病』的底子,怎麼也進不了宮的,跟著我,雖牽強一些,倒也說得過去。」裘鳳遊一笑,「好在隨心所欲的事情我做得多了去了,若換做別人,怕是要驚掉了下巴了。」裘鳳遊說完呵呵笑了兩聲。
「虧得王爺還笑得出來,為了尋我鬧了個天翻地覆的,在津州也就罷了,還跑回瑞安來。」翠姜笑著遞了手帕出去。
裘鳳遊接了,並握了握翠姜的手:「我回瑞安,一是為了尋你,二是……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來辦。」
「什麼事?」翠姜好像忽然切中了心裡的某一點資訊,警覺地扒著窗子,掀開窗簾,看著裘鳳遊。
「夫人莫要探頭出去,仔細著了風,快回來坐著吧。」李嬤嬤拉了翠姜,放下簾子道。
「此時還不便說,你且放在心裡吧。」裘鳳遊說著,「駕」地一聲驅著紅尾獅子驄先一步踏進了行邸甕城。
自從走失了翠娘,裘鳳遊又負傷回來,菡如太妃三魂嚇沒了七魄,本來病就剛好,這一嚇,髮根都泛起了些花白,多日來,倒有大半時間都在屋中休息。
薄檀湖日夜不息,一邊照顧菡如太妃,一邊又見裘鳳遊傷中卻好像全不顧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