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衣皺著眉。
兩人正說著話,潘遼從二樓上咚咚跑了下來:「公子,老白今早沒有信送來,鴿子籠是空的。」
蘇錦衣一驚不小,低聲對霍雲道:「難道,裘鳳遊發現了我們?」
站起來拍了拍蘇錦衣的肩,霍雲聲穩如鍾:「沒有,若是真的被裘鳳遊發現了端倪,老白冒死也會送出信來。」
蘇錦衣定了定心神:「這倒是,這倒是……老金的船已經回了津州,若是有風吹草動他也會送信過來。」
「是我告訴老白,若是遇到勉強之時,先要保全自己,暫時中斷和我們的聯絡,才不會露出馬腳。如果我猜的沒錯……」霍雲頓了頓,「不出一時三刻,待裘鳳遊登了岸,津州府怕是要出大事了。」
「你是說……」蘇錦衣念念了兩句,忽然吸了口涼氣。
霍雲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竟是有幾分興致一般:「想來,老楓山上那兩個受傷的御林衛還是被裘鳳遊撬開了嘴。」
「胡為添的御林衛號稱死士兵團,多有從綠林招來的亡命之徒,裘鳳遊竟有這等本事能撬開他們的鐵嘴剛牙。」蘇錦衣道,「只是他們究竟說了什麼?難道胡為添……」
「哎呦,你們三個人怎麼站在院子裡說話啊?」一旁,賽娘託了個大盤子從後廚走來,見他們三人站著,忙笑道,「一會兒日頭上來,沒得熱壞了你們,快來屋裡坐了,梅子滷肉好了,我早上著人泡的楓露茶,出了兩色,此時最好,一會兒吃了油膩的飲上一杯,最好不過。快來坐了說話吧。」
賽娘說著,已向蘇錦衣的屋子走去。
蘇錦衣和潘遼忙收了話,陪笑道謝。
「多謝賽娘,這可是舍妹的藥?」霍雲看著梅子滷肉旁邊的藥盅。
「正是,正是,你們快進來安坐,我好把藥給妹子送過去。」賽娘見今日霍雲竟比昨天隨和了些,和她也多說了兩句,忙滿臉應承。
「不敢勞煩,我送去吧。」伸手端了藥盅,霍雲回身走了。留下賽娘站在原地,呆呆地有些失神。
已是半日沒聽到翠姜的動靜,猜想她傷中氣虧嗜睡,霍雲輕手輕腳推開了房門。
「誰?」翠姜的聲音輕柔。
霍雲放沉了腳步走到桌前:「是我,若是沒睡,就起來吃藥吧。」
翠姜沒有應聲。
霍雲轉過身來,見翠姜正費力地坐在床上,託著自己「肥滿」的腰肢想要下床來。
「躺下。」霍雲道。
「為什麼?躺了這麼久了,起來活動一下也有利於血脈運轉,好得更……」
「躺下。」幾乎不由翠姜掙扎,霍雲走過來把翠姜按在了床上。
「我……」
「你這樣亂動,毒瘴梨蟲會因為受驚而亂鑽,你不想有隻蟲子鑽進身體裡和你過上一輩子吧?」霍雲道。
翠姜吐了吐舌頭,忙規規矩矩躺好。
把藥端了過來,一匙一匙餵給翠姜,看她老老實實都喝了,霍雲聲音也緩和了下來:「不用很久了,今晚就可以撤去蟲藥,改敷草藥了。」
「毒都去乾淨了嗎?」翠姜感覺了一下尚熱辣辣的腰。
「今晚就差不多乾淨了,不能讓它們一直吃下去,他們吃完了毒,就會吃好的血肉,吃多了,你就更瘦了。」霍雲把空藥碗放在桌子上,「你有沒有香囊?」
「啊?香囊,有。」翠姜現在有一點崇拜霍雲,一點點,在救命之恩的感激之上,又多了一點崇拜。自詡見過很多藥,也知道他們的用處,卻不知還有這麼神奇的療傷方法,霍雲其人還真是個奇人。
遞過來香囊,翠姜看著霍雲,看他要做什麼。
霍雲自懷裡取了根草出來,放進了翠姜的香囊:「隨身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