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皺了皺眉:「潘遼?葛驍?你看誰行?」
翠姜想了想:「你叫老闆娘進來不就行了?」
霍雲嘆了口氣:「她和錦衣到江邊買魚去了。」
「那等她回來。」
霍雲搖頭:「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那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再換。」翠姜仍舊不讓步。
「不行,愚公丸裡的紅蟲一旦死了,敷上就不管用了,吸不出毒,換藥就得現在。」
「死就死了唄,換一丸就好了。」翠姜聽見他說什麼紅蟲,什麼吸/毒,心裡一陣陣發毛,難道自己的腰上現在正有千百條蟲子在吸啊吸?心裡哆嗦著,翠姜嘴上卻不肯服輸。
「你這丫頭說得倒是輕巧,就這一丸藥,能買十幾二十間這樣的破客棧,你快老老實實讓他給你把藥換了吧,又不是沒看過。」葛驍走進來,左手端著一個託盤,上面有一個青色的古瓷牛耳鍾,放到桌子上,揣手看著翠姜。
「什,什麼看過?看過什麼?」翠姜有點著急,不自覺向裡蹭了蹭。
「你以為你腰上的傷是誰給你包紮的?命是誰撿回來的?就差一點兒,一點點兒。」葛驍用手掐著指尖比劃了個豆子大小,「你不信看看他,為了給你拔去那些毒刺,手指現在還腫著呢。當然我不是誇獎他,我是在笑話他,就不能用鑷子嗎?」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她已經不讓換藥了,你還來說這些。」霍雲看著葛驍不悅道,「放下就出去吧。」
「行!行!」葛驍「氣得」站直了身子,「你就寵著吧,啊,寵著……真是有了個妹妹,兄弟都不要了,昨天就讓錦衣吃了一碗辣麵,嗆得美男子讓賽娘灌了四五碗的涼水,胸口後背的著實拍打了遍,今天又一早天不亮就讓我去廚房熬什麼血燕窩,我看中午你乾脆把潘遼燉了給她吃,長氣力。」
「也是個法子,七寸血倒是大補。」霍雲沒抬頭道。
「誰!誰要吃我?」潘遼抱了幾件乾衣服從外面進來,頂頭聽見有人要燉了他,吃七寸血。
「還能有誰?寵妹狂魔唄。」葛驍靠了門板,翹著腿道。
「嘿嘿,寵得好,就要寵!」潘遼把衣服放在翠姜床頭,「丫頭,一會兒自己換了哈,傷口疼,愛出汗,塌濕了不舒服,我們幾個大男人不好伺候,你說,要是你嫂子在就好了。」潘遼說著回頭看了看葛驍,「你也是,家裡那麼多女眷,帶一個兩個出來多好,此時咱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唉?唉?我說,是誰不讓我帶妙音來的,都到了城門口了,你們硬生生讓送回去,害得我妙音哭得眼睛都腫了,快心疼人的。」葛驍抗議道。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鬥起嘴來。
霍雲看著手裡的藥膏,米粒大小的紅蟲已經開始翻滾湧動,這種常年生活在雲南毒瘴梨嗜毒的小蟲子一旦無毒可食,很快就會力竭而死。此時看來,已經餓得緊了。
「你們都出去吧。」霍雲道。
葛驍湊過來,扒頭看了看霍雲手中的白瓷藥碗,發現已經有幾隻紅蟲已經不動了,忙拉著潘遼一溜煙跑了,一邊走一邊說:「快走快走,死了兩家客棧了,快走。」
太陽升起得高了些,斜進翠姜的房間,房門緊緊關著。
「霍公子,你再向上抹一點兒,竹抹子就塞進我嘴裡了啊。」翠姜十分無奈於霍雲用衣帶捂了眼睛以後的準頭兒,藥是抹了,可惜有一半兒都抹在了肚子上,一隻紅豆一樣的小蟲子蹲在翠姜雪白的肚皮上,左看右看都找不到能吃的東西,一臉懵地倒了下去,餓死了。
翠姜忙用手把它推到自己被毒草扎出來的一個血坑裡,不一時,小傢伙晃晃蕩盪清醒了過來,開始大口地吸食毒血,下,便鼓脹得如紅寶石一般透亮。
翠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