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爾提慶幸自己回來救火了,再不回來,他們就真的可以「留」在大齊了。他清楚地知道他們或許可以攻破東靖城,掠奪大批的金銀財寶,女人和牛羊,但是他們絕不是東靖身後萬千大齊兵士的對手,一旦船隻被毀,他們就會像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等著固家窯,等著林城,等著黃芝城的增兵一到,他們唯有被消滅的下場。
清楚知道這一點的,還有霍雲。
「霍雲是用何手段燒了李丸的戰船的?黃授將軍幾次試圖投擲火矢均不成功。李丸小國擅長水戰,戰船上裝有汲取海水的噴管,火一旦燃起,不過片刻就能被澆滅。雲先生是怎麼做到的讓戰船起火的?」曾學慶聽得兵士匯報退兵原因時之後,一路奔到了霍府門口。
霍府大門緊閉!
再三敲門,亦無人應答。
曾學慶站了一時片刻,臉上著實掛不住,憤怒地甩袖而去。
「大人留步,錦衣願向大人解釋一二。」來霍府做客的蘇錦衣在門口看到了曾學慶。
「你……你是蘇家公子?」曾學慶打量道。
蘇錦衣抱拳一笑:「正是在下。」
「你說你知道霍雲是怎樣退敵的?」
蘇錦衣笑著點頭:「說來也不過就是偷梁換柱,偷水換油罷了。東靖臨海,最不缺的就是水性好的人,由他們帶著煤油筒到達水下,找到艘敵船的汲水口,將油桶接上,然後一隻火矢射到船板上,便可完成退兵之事。想來曾大人與黃大人一直主持大局,不屑於去想這些微小伎倆,我們替大人做了便是。」
伸手恭送曾學慶,蘇錦衣始終微笑著。
曾學慶尷尬卻不能發作的糾結表情,讓站在身後的彭茂良記憶猶新。
不過霍雲的倨傲甚至冷漠,在此事之後顯然埋下了官民之間的禍根,也埋下了曾學慶的疑惑,想來對於霍家的調查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然而曾學慶用了一年的時間卻什麼也沒查到,霍家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甚至主營古董生意的「東山閣」在別省別處都沒有一家分號。
後來,霍雲又拒絕了曾學慶仲秋賞月,官民齊歡的邀請。
再後來,曾學慶不幹了!
霍家,沒有背景還這麼拽,簡直就是刁民!敢不給自己這個東靖最高行政長官面子?那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吃不了兜著走的是曾學慶,兵圍雲府之後,他被廣涼路使鄭廣斌治了個恫擾良民之罪,兜著他一身百十多斤的肥肉踏上了離開東靖的路,連個東靖的蒼蠅都沒跟著他走。
要說這件事得利的一定是彭茂良了,他在曾學慶走了之後成為了東靖府尹。
上任的第一天,彭茂良穿著嶄新的官服前去拜訪東靖城四大家族——雲蘇潘葛。
當然,和曾學慶沒什麼區別,他吃了霍家的閉門羹,不過彭茂良很聰明,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和曾學慶掉進同一個坑裡。他不會像曾學慶一樣天真地相信自己的「調查結果」,因為真正有能耐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查出來?那「高深莫測」這種詞兒是給誰預備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彭茂良越發覺得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五年來,霍雲幾乎是在不動聲色之間,若撒豆成兵般守護了東靖的安穩,依仗著四大家族,東靖守將黃授有恃無恐更加昏聵,而霍家越發的受到民眾的愛戴和依靠,漸漸的,人們似乎已不再看重東靖府和朝廷的能力。
這讓彭茂良自心底產生了深深的恐懼甚至猜測,他有過很多想法,卻始終不敢實施,幾次打算上書天聽試探,意圖拉攏東靖四大家族的金箋摺子寫了又廢,廢了又寫……直到早上,那封沒有寫完的摺子還擺在自己的案頭。
「大人,不好了,前方來報,李丸,李丸的先鋒部隊已經上岸了,黃大人正在率兵周旋,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