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霍雲的努力白費了?
「在下,亦是南延普華永溧,坪下人,霍雲。」霍雲說罷,仍舊揖著沒有抬頭。
「你?你!」顧四海猛地從塌上起身,手指著霍雲,不住抖凍著,顯然是因為巨大的震驚所致。
翠姜怕他站不穩,忙扶住。
「你再說一遍。」顧四海道。
霍雲直起身:「在下,南延普華永溧,坪下人,霍雲。」
「怪不得……怪不得!」顧四海有些烏青的眼底跳了兩下,轉過頭去問翠姜,「他見過東靖王爺是不是?」
翠姜「懵懂」地點了點頭:「家父告之小女,霍公子與王爺相熟,是可以信賴的。」
「怪不得,怪不得你件件事情皆如此清楚,翠少平也同意你帶翠小姐出來,老夫還只道你是翠少平之人,原來……你竟是東靖和參知政事府兩家之人。」顧四海道。
「王爺與翠大人都是謹慎的人。」霍雲道。
「這個自然,他們必是知曉你的身份的。」顧四海遲疑了一下,忽然回首看著翠姜,「難道,難道整件事……我是說胡成侯之事,都是翠大人和王爺一手策劃的?」眼現晶亮,顧四海似乎忽然整理出了一個脈絡。
「王爺乃是最閒散無爭的人,自來人若不犯他,他才懶得管這些。」翠姜擰著俏眉,看起來滿滿回護之意,「還有,我爹也沒有參與什麼謀劃,目前所動皆因心疼我罷了。」
霍雲一笑:「在下失禮,二小姐見諒。」
話說到這裡,霍雲知道,以顧四海之算計精明,若是他肯同流,便不必再說下去。
只是,霍雲沉默之後,顧四海也不再答話,坐了下來,半日,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罷了,不管霍先生和翠侄女此行目的如何,老夫都是愛莫能助,蜀華道既然已經由陛下做主歸了胡侯,在下便不想在此事上再作文章,還請二位回去吧。老夫有些累了。」
翠姜見不好,還欲再說,霍雲卻拱手告辭,退了出來。
春夏之交,月影西沉,正是黑暗濃得散不開的夏夜天明之前。
「我也吃了晚飯,也中毒了嗎?可是……可是……」 和霍雲離開顧四海的住處,翠姜問道,低頭看了看自己頸子上的達摩凌霄,從沒有過什麼變化,自己也沒有中毒的症狀。
「你中的是千騎散,不是毒,我想顧四海對我起疑,會派人注意你我的行蹤,也會懷疑為何你我皆無事,所以便給你頭上身上撒了一些千騎散。」霍雲聲音淡淡的,聽起來有些累。
「啊?」
「就是剛才在溪邊我撒的那種香料,裡面有提純過的夾豆粉,會引起脈息強壯,形似解毒不透的反應,不過一時就消了,不打緊。」霍雲有點心不在焉。
翠姜低頭想了想,又抬起頭來看霍雲,看了許久。
「我臉上掛了燈謎嗎?這麼一副解不開的樣子。」霍雲道。
「是胡成侯嗎?看樣子你是要引著顧伯伯向胡成侯下毒的方向去想,可是為什麼?胡成侯為什麼要給採辦書籍的人馬下毒?就因為我在隊伍中,殺我之心不死?他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顧得了殺人滅口,還顧得了皇帝的江山嗎?」翠姜咬著嘴唇,始終找不到最確切的原因。
霍雲低頭整理了一下剛才在青夜溪邊被草棘刮破的袖口:「自然不是因為你,而且,下毒的也不是胡成候。」
「不是胡成侯?!」翠姜道。
霍雲沒有看翠姜,慢慢點了點頭:「毒是我下的。」
「你?下毒?」翠姜震驚了。
「是,直接放入了劉廣儀的飯食,又在眾人聚集探病時,隨便撒了一些在閣子裡,不是什麼厲害的藥物,勉強算得毒。」霍雲看著翠姜,把話說得慢了一些。
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