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在你來圍場之前,秘而不宣,你想來是不知道。」蘇錦衣嘆了口氣,「聽聞當年裘鳳城和其親信兵士圍獵之際,走到一孤山之後,發現一列鴻雁正自南向北而去,行至匆忙。那時正當深秋,正是北雁南飛之時,黃亭地處莫漣山脈以南,正是應該看到鴻雁南去之象的。便有上年紀的兵士言,曾梁王程瑜被其子修改詔書攛奪皇位時,便見鴻雁逆時而飛,天降冰魄之事。雖此事後來並無人再提起,但是聽者有心……若是落在裘鳳城這樣共情之人身上,便更是易成心結。」
「可這樣的事情,連當日在圍場之人也不知曉,狄羅國的人怎麼會知曉?」翠姜道。
「就是因為他們不會知曉,判詞才更可信。」蘇錦衣道。
翠姜恍然大悟……
蘇錦衣點了點頭:「狄羅國的人不知道,但是一定有人是知曉的。」
翠姜邊回憶邊道:「若真是這樣說來,沈新瑤倒是很有機會知道,當年陪伴裘鳳城圍獵的侍妾,就有沈新瑤,還有一個叫民芳的女子,因為後來我們在皇帳外跪著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是跪在我們身後的,我記得很清楚。只是後來那個女子並沒有加封,後宮裡也並沒有這樣一位民芳。」
「這樣的異事裘鳳城不會對她們提起,但是裘鳳城身邊的心腹的家眷多有在內院伺候的,婦人閒來無事,偶爾當個新鮮事說起,並不是不可能。」蘇錦衣道。
「不過說來,就算沈新瑤編造這樣的判詞,我覺得她其實也並不可能知道裘鳳城最大的秘密的,只是投了皇帝最淺一層的忌諱,那便是皇后之子會很快讓江山易主……」翠姜自語揣測道。
「對,這是歷來帝王都有的忌諱,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不到他願意拱手江山的時候也是不行的,何況裘鳳城心中有結。」蘇錦衣冷笑了一聲道,「沈新瑤也算誤打誤撞,她若真的知道那個天大的秘密,怕是也活不到今天了,看看你們一眾知曉之人如今是什麼境況便知道了。」
「可她要做什麼?難道沈新瑤意在後位嗎?這也委實過於困難……莫不說這許多年她並非盛寵,不過是普通不過的人,便是她律水縣丞的母家出身,也絕不能入了裘家人的眼,成為正宮皇后啊?當年姐姐以母家二品的身份成了國母,也受人非議了許久。」翠姜道,「當年皇后之位是不出薄李二家的。」
「從前不知,此時難講。」蘇錦衣搖了搖頭,笑道。
第一百零五章
話說蘇錦衣言沈新瑤:「從前不知,此時難講。」
「為什麼?」翠姜道。
「因為沈妃如今也有了身有孕,就在昨日,已稟明皇帝,說是已有三個月的身孕。裘鳳城大喜……」
翠姜心下一驚,隨即瞭然。
「多年未有身孕,如今一朝有子,便有了十足的理由去爭,早早預備下的心思,此時得用。至於身份一條……倒不是一成不變的!聽我們的密線回報,沈妃之父一年之間已連升多級,自地方縣丞,已升至副知州。這也能看出她今日之舉並不是臨時起意,如今沈互衷正在籌劃著名……到端陽朝堂上來。」
「透過薄宏定嗎?」翠姜道。
蘇錦衣一笑:「我就知道你那時並沒睡著,一直偷聽的吧?難為霍雲又是蓋被子,又是摸額頭看你冷不冷的。」
翠姜臉上頓紅,霍雲哪裡是在蓋被子,蘇錦衣進來之前……霍雲明明一直就是在自己身邊躺著的,是聽到腳步聲,起來時帶開了被子,這才回來給自己蓋好,而且,他哪裡是在探什麼冷不冷,他是……他是一直在問——「疼不疼?」
好在夜色濃稠,翠姜又在車裡,緋紅臉色不得使人瞧見。
「她本來選的不是薄宏定,而是此時正風頭無兩的管相。」蘇錦衣拉了拉韁繩。
「管兆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