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宜和韓春都點了點頭。
翠姜起身出了內室。
「御醫在哪裡?叫進來回話。「翠姜氣色冷沉,亦不管遠處角椅上頹然坐著的皇帝還在,自顧自命令一旁伺候的小太監道。
小太監看了看總管李康,李康看了看皇帝。
裘鳳城揮了揮手。
不一時,便有殿外御醫局執事匆匆趕了進來,跪下道:「王妃,小人御醫局執事陳斌,王妃吩咐。」
「我問你,皇后為何會如此虛弱?我侄兒不過月餘大小,即便此時小產,怎會傷及母體至此?」翠姜在等著御醫回答,若是他待會兒說出個不同尋常的答案來,她會掀了無玊殿也說不定。
「回王妃,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早起的安胎藥裡,安胎藥裡……」陳斌邊說邊不住用袖子擦汗。
「安胎藥裡怎樣?快說!」翠姜眼中火光燎燎。
「皇后娘娘的安胎藥被人動了手腳,下了,下了藏瓊。」陳斌說罷,脊背濕透。
「藏瓊?」翠姜幾乎要跌坐在椅子上,「你們……你們都是死人嗎?!皇后的安胎藥,安胎藥裡竟然會有臧瓊?「
「老臣該死,老臣該死。「陳斌磕頭不止,」王妃明鑑,皇后和沈妃娘娘的安胎藥每日都是專人熬製,專人盯守的,方子都是十幾個人參詳的,絕不會出差錯的啊!這臧瓊入藥即化,後檢藥渣也實在難發現……老臣,真的不知道是怎麼摻進去的啊。
「姜兒,這是在皇宮……「皇帝提醒翠姜,口中喚的不是王妃,不是翠姜,是姜兒。這讓一旁的李康不禁提著氣打了個冷顫。
不過……讓他打冷顫的事還在後頭。
翠姜盯著裘鳳城,語氣絲毫也不恭敬:「是誰?是誰幹的?一夜過去了,皇上可查清楚了」
李康見勢頭不對忙要去攔翠姜,卻忽一打眼,看到他的皇帝主子只是頹然地搖了搖頭,滿臉愧疚又心疼地看著翠王妃,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忙收了腳步,只在一旁站著,好像從來沒有攔阻的意頭一樣自然。
翠姜咬了咬牙,轉向跪著的陳斌:「陳御醫,我問你,這安胎藥中可是下了分量極重的臧瓊?」
陳斌忙擺手:「並沒有,看皇后娘娘和沈妃娘娘的脈象,雖有臧瓊入藥的特殊亢奮之相,但是並不猛烈,想來臧瓊的分量輕微。」
翠姜點了點頭:「那可有長久服食的脈象。」
陳斌不禁抬頭看了看翠姜,又忙低下頭:「回王妃,也沒有,臧瓊長服,胎兒脈象會漸次減弱,可早上為皇后娘娘初診的劉御醫並沒有發現胎兒有異樣。」
「你還敢提劉常!若不是他,朕的兒……」
「御醫剛才說,沈妃也服了這藥?」翠姜沒有等皇帝說完,又問御醫道。
一旁李康斜眼看了看皇帝,又安然站好。
「回王妃,正是。沈妃娘娘腹中胎兒和皇后娘娘腹中胎兒時月相仿,故用藥相同,若無其他情況,每日的藥都是同煮的。」陳斌不敢抬頭,回道。
「這麼說來,沈妃也用了這帶藏瓊的安胎藥。」翠姜目若舉火,」那她如今胎相可好?「
「回王妃。」陳斌忙斂汗道,「回王妃,好在老天庇佑我大齊皇嗣,沈妃娘娘素昔體質強健,藏瓊之量並未傷及沈妃娘娘腹中胎兒,只是沈妃娘娘略感心悸,此時已無大礙。」
「是嗎?」翠姜竟然微微有了些笑意,「那小女不恭,能不能去瞧瞧那個挑了龍胎來保佑大齊的藥罐子和御醫局的各位執事啊?」
陳斌看向翠姜,冷汗立透。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大齊御醫局,為各宮製藥成湯,烹煮仁丹的地方——烹草廬。
眾人立於當院,皆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