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她伸出手去接盒子前,單雙已經超前一步,不知何時套好了鑑識手套,以不容置喙的態度接過盒子。
“伯母,請你讓警方來處理這事。”
單雙冷聲的說,同時給了副隊長靜默一個眼神,極機敏的女人連忙清空了一張桌面,以供證物放置。
盒子沉手,其實心中十分不安,某種陰暗的回憶襲來,單雙無視,沉著近乎冷漠,在眾人提心吊膽的情況下,將盒子開啟。
殘忍可怕的景象讓喻母只一眼,便失聲尖叫著,所有人也內心一擰,恐怖無邊蔓延。
冷靜到如同機器人,單雙神情未變的拿起置於最上方,一方腥紅,血染布巾,放到密封袋中。
“靜默,先送這個去鑑識,確認是豔闌還是元浩的血!那塊布也要調查來源!”
靜默深吸了口氣,平時再愛和長官抬槓,此時都無心情,遵旨照辦,快步離去。
在盒底,還有一張放大,沾滿血液,看起來格外不祥,充滿死亡警告意味的照片。
單雙凝視了一會兒,將它舉在眾人面前。
照片之中,喻元浩和苗豔闌各執一端,拿著今天的報紙,看起來雖然狼狽,但神智清醒。
“我要知道這張照片的原料是從哪一洲的哪一棵樹來的,沖洗的藥水又是哪家出產,還有他們兩個人拿的這份報紙是經過什麼途徑傳遞的,照在他們身上的光線是哪一個牌子的燈泡,所有的細節,這張照片所能提供的線索,我全都要知道!”單雙肅聲吩咐下去。
喻母哪能這般條理分明,連忙扣住了她的手臂。
“單雙,元浩會沒事吧?!我要你保證啊!”
單雙露出一個肯定的表情,將喻母交給喻父。
“放心,我的人正在追蹤,很快就會有訊息……”
突地,一名坐在電腦前,明顯未著警服的女子,朗聲大喊:“三小姐!有訊息了!”
單雙眸光一轉,掃去原先的陰霾。
“太好了,也該來了!”
一盞燈泡,約莫一公尺高、三公尺長的立方空間裡,在經過不知東南西北,不知多久的運送後,兩個人被歹徒塞了進來。
和外界失去了聯絡,雙手被纏上繃帶止血,生命無虞,但苗豔闌已經快要發瘋了。
原因無他,震耳欲聾的電子舞曲正振動木箱大響,好像在舞廳裡站在音箱前頭不知過了多久,無限迴圈播放,靈魂底部充斥著煩躁心情,腦漿沸騰滾動,思緒無法集中,不能思考,整個人都快要錯亂了。
她本來就很怕吵,特別是這種沒啥美感,沒啥起伏,從頭吵到結束的音樂,她恨透了。
“好吵……好吵……”失血不少,渾身發冷又不得睡,讓她終於脫口呻吟著,往枕著的男人身上偎去。
見狀,也無法入睡,精神極差的喻元浩,壓低了上半身,儘量摀住了女人的耳朵,或多或少幫她格去一點聲音。
歹徒只給了點水,什麼都不供給,而對她現在最好也唯一的休養,就只剩下閤眼休息。
“乖乖的,睡一下。”喻元浩溫聲的說,雖知道她大概聽不到。
怎知她像感應到了一般睜開雙眼。
多少次出生入死,她什麼都不怨,但這一回她失去了平常心。
“元浩,我沒有辦法保護你,我好恨好恨!”
喻元浩從沒有這麼希望使用他的手。
他的手要為她摀住耳朵,撫慰她軟弱、露出脆弱的容顏,將她置在他的手臂中,緊緊擁抱,堅定地帶她飛翔,對未來維持著信心和希望,不再恐懼,送她到達每一個其實非常遙遠的明天。
無法不意識到生死,他以前一直認為明天是理所當然,沒想到它原來如此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