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娘娘是皇后,想處置個誰,還不是一句話的功夫?”傾璐不假思索地開了口,還不等盈之反應,那頭的傾墨就皺著眉頭扯了扯傾璐的衣袖:“娘娘跟前,說話也不仔細著些。”
“哎說起這個,傾墨,你不必去御花園了,一會兒子去看看貞美人與錦貴人那兒,今兒內務府剛發了份例,若是缺什麼短什麼也好及時說。”
盈之說到這裡,使了個眼色給傾璐,傾璐哪裡會不懂盈之的意思,當下撲哧一聲笑開了:“是呢,順便再同貞美人與錦貴人的宮人聊聊,哎,就聊聊今日玉嬪小主竟然說陛下中了邪的事兒。”
傾墨的眼眸一亮,連忙欠下身子道:“奴婢這就去,娘娘放心。”
盈之伸出手指,點了點傾璐的額首:“鬼靈精。”說著又轉眸與傾墨道:“你辦事,本宮向來都是放心的。”
“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說話間的功夫,已經走到了鳳儀宮的門口,四個抬輿的小內侍齊齊跪了下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就算皇后娘娘不如玉嬪受寵,可如今皇上臉面上的功夫也還是做著的,宮裡的宮人們也不敢輕視了皇后,更何況朝堂之上沈家獨大,就憑著這一份,也不敢有人隨意找盈之的麻煩。
傾璐扶著盈之上了肩輿,朗聲道:“娘娘有些悶了,想去御花園轉轉,聽聞御花園的牡丹開的極好,咱們就去西亭那頭看看,記著選條清涼些的路走,若是曬著了娘娘,你們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四個小內侍穩穩地將肩輿抬了起來,為首的連連點頭:“哎,傾璐姑娘放心。”
盈之嗔怪地睨了一眼傾璐,卻也給她留足了面子,並不出言打斷。
一路穩穩當當地到了御花園西亭,一下輿,就瞧見滿院子的牡丹,多數為豔紅色,遠遠地像是還有幾朵梅紅,粉紅,瞧著煞是好看。
盈之一下被吸引了過去,隨意撥開了手邊一朵牡丹,花瓣上像是還有幾顆露珠,嬌豔欲滴,美不勝收。
“喲,這不是皇后姐姐嘛,嬪妾還以為看花了眼呢,姐姐也喜歡牡丹花?”
盈之蹙起了眉頭,推開手裡的牡丹花,轉頭看去,果然就見玉嬪娉娉婷婷地走了過來,手裡還搖著一把雙面繡的團扇,依舊是那雙新制的宮鞋,璀璨奪目。
盈之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輕聲道:“原是玉小主。”
玉嬪的笑僵了僵,卻還是很快回過神來,隨意地福了福身子:“妹妹給姐姐請安,姐姐萬福。妹妹本想著今兒天色這麼好,若是不出來轉轉,實在辜負,卻不想與姐姐想到一處去了。怎麼,姐姐也喜歡牡丹花?”
她似乎不願放棄這個話題,笑容明麗,一雙桃花眼掃過那朵梅紅色的牡丹,也不等盈之叫起,直接走了過去,伸手摘下,對著自己的鬢間比了比:“姐姐瞧這朵可還好看?”
“玉小主好大的派頭,這不應便起的規矩,也不知是哪宮的姑姑教的?”
傾璐當即就刺了一句,被盈之一個眼神制止:“玉小主手裡的那朵牡丹開的極好,不過本宮倒是覺得牡丹花,還是該要正紅色的,才最漂亮。”
她說著,目光落在了自己身旁的牡丹上:“這真國色,說的也該是這朵吧?不論旁的花開的再如何好,偏色便就是偏色,永遠比不上正色來的好看,小主說是不是?”
“你!”玉嬪瞪了一眼盈之,手裡的牡丹花應聲落地,在空氣中劃出梅紅色的弧度,花瓣零落,像是連光澤都失去了一般。
玉嬪畢竟是受寵慣了,這幾日皇帝的反常早就惹得她心神不寧,這會兒子又在盈之這裡碰了個軟釘子,當下便爆發了出來,伸手就像是要推搡盈之的樣子,傾璐反應極快,哪裡容得玉嬪上前放肆,徑直擋在了盈之面前:“玉小主以下犯上,這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