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怎麼不見護衛?”宋初一站在廊上,抄手望著他笑問道。
好歹也是一國之君,真是出來追一頭狼,必然會帶許多護衛,趙倚樓這一人一騎,哪裡是一國之君的派頭。
趙倚樓有些窘迫,眉頭擰的越發緊了,“我願意一個人,你管我!”
“不管你,現在帶上你的白刃,可以回去了。”宋初一無良的調笑道。
趙倚樓徑自走到廊下,“我要躲躲雨。”
宋初一莞爾,向閔遲拱手道,“抱歉,在下要招待人,改日再下棋吧。”
閔遲仔細打量趙倚樓幾眼,點頭,“請便。”
一國之君的位置,雖然只是被架空的君位,對於趙倚樓來說能豐衣足食已經是不可想象的好日子,他說拋便拋,倒是瀟灑的緊。
回了屋,宋初一尋了寬袍給趙倚樓,讓他去沐浴更衣。
白刃好久沒見宋初一,在她身邊滾來滾去撒嬌,宋初一伸手摸了摸它的肚子,笑道,“你越吃越胖,總有一天會走不動路的。”
白刃歡快的咧著嘴,攤著肚皮給讓她撓。
一刻之後,趙倚樓著一身素色廣袖寬袍,墨髮溼漉漉披散在身後,有些髮梢還在滴水,端的一副顛倒眾生模樣。
宋初一直直盯了半晌,“些許日子不見,你又長高了許多,也壯實不少。”
趙倚樓淡淡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句話簡直是廢話,他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天天吃肉能不長高長壯實麼!
宋初一倒了杯熱水給他,問道,“你如何逃出來的?”
趙國宮殿必然守備森嚴,幾個家族勢力雖不在乎趙倚樓這個傀儡君主,卻也不會大意到讓他一個人偷偷溜出來。
“是公孫衍幫了我。”趙倚樓喝了口茶,頓了一下,又道,“他與我一併逃出來的。”
宋初一微微一怔,“公孫衍?他為何要逃出趙國?”
“據說是不滿公子範的暴戾。”趙倚樓道。
宋初一點頭,心裡覺得判斷,真實原因多半不可能如此。公孫衍想要離開趙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如此偷偷摸摸,反倒讓人生疑惑。
不過既然趙倚樓已經離開趙國,就算趙國覆滅了,也跟她半點關係也無,所以有時間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眼前事。
“你日後有什麼打算?”宋初一問道。
趙倚樓正色道,“白刃既然想和你一起,我便勉為其難的與你同行。”
“你可知道,我這趟前途未卜,很有可能便喪命了?”宋初一問道。
“我哪天過的不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趙倚樓反問。
“說的也是。”宋初一話是這麼說,但她明白選擇拋棄君位,是需要怎樣的灑脫和決心,所以也就任由趙倚樓這個彆扭的少年嘴硬。
雨下了一夜,第二日便是豔陽高照,因著要等道路晾乾,所以又停留一日。
到大梁的路途不算太遠,一路安穩的到了地方。
而這段時日,濮陽城卻是炸開了鍋,各種關於閔遲的謠言迅猛散播,幾日之間,其人品和德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
而訊息透過密探的渠道,早就先一步傳入魏宮。
一到大梁,宋初一和閔遲立即被安頓到了魏國最奢華的驛館別苑中,等待魏王接見。
從前宋初一所在的陽城,雖處於秦魏邊緣,但她從未見過魏王。
宋初一是打從內心深處對這個政治老流氓十分好奇,只是無緣得見,這一回,她得趁機好好瞻仰一番才行。
在驛館等了一天,隔日清晨,便有宮中內監前來請人。
魏國作為一頭剛剛勢衰的猛虎,它都城的繁華與宮殿的雄偉,是許多大城池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