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衝動。”宋初一笑眯眯的向他招了招手,示意靠近。
谷京遲疑了一下,驅馬過去。
“附耳過來。”宋初一道。
谷京傾身,宋初一湊近他耳朵小聲道,“你傻啊,眼下是魏國先提出和親,咱們又不需出多少聘禮,差不多與嫁妝相抵也就說得過去了,咱們還賺了一幫子女人,管她是魏女還是周女,來了秦國就是大秦的女人。”
“可是這是和親。”谷京壓低聲音道。所有人都知道和親之“和”的意義。
“先娶了他閨女,打不打咱們說的算,你咋這麼實心眼呢?”宋初一理所當然的道。
“這樣也行?”谷京皺眉,聲音不由大了幾分,“我們若是這麼幹,那與魏人有何區別!”
宋初一暗暗翻了個白眼,心想當初商鞅哄騙公子昂的時候也沒見幾個秦人反對啊!面上卻肅然道,“唉!話不是這麼說,那魏公主嫁過來還不是任由咱們擺弄,萬一咱們想和魏國打的時候。她正好欲圖行刺君上,要麼和誰誰私通啊,要不就是不能孕啊,這都說不準的,對吧?”
“不會那麼巧吧!”谷京腦子一根線,根本不曾轉過彎來,卻是讓旁邊的人滿身汗涔涔。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小,但劍客的聽力本來就極好,幾乎每個人都聽見了對話內容。
季渙用胳膊捅了捅籍羽,“大哥,你怎麼看?”
“看什麼。”籍羽看著路,頭也未回。
“看先生這法子啊?”季渙道。
“陰暗、卑鄙、無恥、下流。”籍羽簡潔又有力度的總結道。
季渙心裡倒是覺得這麼做無可厚非,正欲替她辯解兩句,便聽那廂宋初一道,“總之先睡他閨女、收嫁妝,穩住關係再說,和魏國的邦交須得把便宜都佔盡了才解恨,打不打那是以後的事兒。”
季渙連忙收口,不再做聲了,乾咳了一聲,看向別處。
宋初一這話說的粗俗,但劍客們本也就是粗人,聽著心裡爽快,仔細想想也的確是個好法子。
宋初一抬手摸了摸下巴,自語道,“就是不知道魏公主模樣生的如何,不然憑咱們君上那等姿色可是吃虧了……”
眾人默然。
在秦人的觀念裡,男人雄偉壯實、孔武有力就是美男子,別的不重要,雖然這一代的秦君那張臉的確生的過於標緻了些,但這裡也沒人敢附和贏駟有“姿色”的話。
經過宋初一一番混攪,劍客們覺得娶不娶魏女好像的確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算是魏王的女兒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至於魏國公主,她生為公主的那一刻就註定隨時可能作為一顆棋子,成為邦交的犧牲品,尊貴和代價是等同的,這是理所應當的。沒有人分出多餘的心思去同情她。
咸陽的事情與他們關係不太大,宋初一要做的就是穩住身邊這些劍客的情緒,盡全力辦好巴蜀之事。
“先生,我們是在楚國休息一晚,還是直接入小徑?”谷寒問道。
“不可在楚停留,諸位辛苦些,到危險的地方再作休息。”宋初一道。
“嗨!”眾人齊聲應道。連宋初一這樣看起來很文弱計程車人都不覺能挺得住,他們自然不能慫了,而這一路過來,宋初一吃的苦也不比他們少分毫,自是無人怨言。
趁著天色尚早,從小道策馬趕路,傍晚時,已經接近那條山谷小道的入口。
“駕!”一陣馬蹄聲。眾人抬頭看過去,見是前方探路的劍客返回,戒備稍緩。
探路的劍客拱手回道,“先生,前方五里外有楚軍紮營,因不便靠近,暫不知具體有多少人,但據目測約應不下於十萬。”
“可知領軍何人?”宋初一問道。
“大纛(dào)旗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