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誤會與白刃君的聰明才智毫無關係,它自己定位為純真。不過,令它很不解的是,宋某人既不憂心自己沒有奶,也不憂心自己沒有蛋,所以它覺得宋某人不僅殘次,還沒有上進心和羞恥心。可恨它長著一張大嘴,卻說不出人話來。
憋得久了,白刃君覺得有必要尋老友絮叨絮叨,便在堂屋尿了泡尿,拍了幾個爪印,算是留下書信,然後去往咸陽。
堂屋是家裡人都能看見的地方,它私以為此事做的極妥當。
白刃君一路跋山涉水,到達咸陽之後,才發現物是人非。張儀被逐出秦國,現居魏國。
魏王恨不得把張儀剝皮抽筋,最終卻反被張儀勸說:秦王不喜歡我,又知道魏人恨我,所以故意將我逐到魏國,等您殺了我之後好有藉口對魏發起戰爭。
張儀保了一條命,然前途已然到了盡頭。
白刃君只好又轉道魏國。
尋摸了三個多月,總算找到了張儀在某個小山包下的茅草屋。
白雪皚皚,是白刃君最喜歡的天氣。它從門縫裡看了一會兒,嗷嗚叫喚一聲。
等了一會兒,一名霜發士人開了門。
白刃君拿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抖了抖耳朵上的落雪,嗷嗚嗷嗚:金戈在不在家?
當然張儀不可能聽得懂,但是他認出這是白刃。激動的熱淚盈眶,伸臂抱住它的頭,“白刃,你是白刃!”
白刃不悅的齜牙:知道就行了,這麼張揚作甚!不知道大爺現在很粗名嗎!小草草的!毛髮都亂了!
張儀帶它進了屋,順著它的毛,自言自語,“你是來找金戈的吧?它進山裡獵食了,不知何時才回來。”
張儀到處都是仇人,為了不連累兄長,他沒有去找他們,獨自在此結廬而居。
屋內佈置很簡單,一張床榻,一個矮几,連火爐都沒有。是用石塊在地上圈出一塊地方,直接堆了柴火,一根麻繩從房樑上懸下來吊著茶壺。
“想我張儀,叱吒一生,臨了落到這個境地,還需一頭狼養著!”張儀眼淚縱橫。
以前在咸陽的時候,金戈除了訛他,就是到處闖禍,到處撕咬戰馬、家畜,沒想到最後不離不棄的只有它。現在窮困潦倒,若不是有金戈時常上山獵食,他早就被餓死了。
一個曾經跺一跺腳天下皆震的人物,被自己養的狼反哺,箇中心情,尋常之人難以體會。
白刃君感覺到張儀情緒低落,便用腦袋拱了拱他,以示安慰。
它覺得人類真是一種脆弱物種,不就是以前威風過現在不威風了?至於掉眼淚嗎!
它認識的人裡邊,比較看得上眼的就只有秦王和大師兄。
秦王身上的威懾力就好像狼王,它年幼的時候見著他就四爪戰戰,等再大一點,就想向他挑戰。不過,對於白刃君來說,也只不過是想想而已,沒事兒幹嘛那樣累著自己呢?
至於魏道子,白刃君對他不僅是能看得上眼,而且還發自內心的感到崇拜。因為在狼群之中,只有最勇猛、最有王者之氣的狼才能夠得到眾多母狼們的親睞。它們族群的狼王只能有一個配偶,許多母狼依舊會往狼王身邊湊,甚至常常互相撕咬。而兇猛壯碩的狼王,經常還搶其它狼王的配偶。
據說大師兄已經成功為四個國君後院鬆土,白刃君深深覺得,大師兄很有王霸之氣。
趴在地上睡了好幾覺,到了傍晚,才聽見遠遠傳來一聲狼嚎。
是金戈發現它的味道了。
白刃君耳朵倏地豎起,蹦起來衝出門外,瞧見雪地裡一頭金色的巨狼叼著十來只兔子奔過來。
嗷嗷——
白刃君高興的圍著它打轉,尾巴掃起雪弄了它滿頭滿身。
金戈從牙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