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說得十分有些歧義,其實心裡很清楚,趙倚樓定然是靠扒屍體上的隨葬物件來換取食物。他許是無意間遇見送嫁的車隊,發現新娘奄奄一息,便一路跟隨。
這個年頭到處都是死人,能有一方席子捲了入土已經是比較高階的待遇了。而這身體的原主嫁的地方可能比較遠,沒有十天半個月到不了,為了防止屍體腐敗的不堪入目,便找個清靜安全的地方把屍骨葬了,等過段時間與新娘夫家商議之後,再帶了棺材前來接屍骨回去。那麼,她身邊的那幾個墳包很可能就是殉葬之人。
趙倚樓面色有些發白,他七八歲便流落在外,不敢與旁人搶食,為了活命只能做這種事。
人們敬畏鬼神,即便趙倚樓也不過是膽子稍大一些,更何況他刨計程車族墳,倘若被那些規矩多計程車族知道,趙倚樓必定會被挫骨揚灰。
宋初一見好就收,就如同趙倚樓不信任她一樣,她也不信任他,誰知道把他逼急了,會不會做出殺人滅口之事。
“點火堆,把頭髮烤乾再睡。”宋初一輕輕踹了他一腳。
趙倚樓從善如流,起身去點火。
宋初一鑽進草堆裡,打了個哆嗦,翻身看向趙倚樓。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熠熠生輝,真正是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
便是千斛明珠也抵不上明眸的一寸秋波吧。宋初一覺得昨晚實在有些虧得慌,縱然她也沒什麼興趣去猥褻他,但旁邊躺著一個美少年和躺著一個渾身臭味的泥人,睡眠質量顯然不一樣。
畫面美好,宋初一看著看著,漸漸覺得睏意襲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不知道睡到什麼時辰,聽見趙倚樓在喚她,“喂!喂!起來。”
宋初一意識朦朧之中想起了昨日似乎答應和他一起出去狩獵,便半睜著眼起來,擁著乾草坐了一會。
趙倚樓丟給她半塊乾硬如石的餅,“吃完這個就出發。”
宋初一睜開眼,身子微微一動,那半塊餅便從腿上劃了下去,“哈?”宋初一趕緊趴在草叢裡找。
趙倚樓燒好了水,端著瓦罐蹲在一塊大石上,沾著水將餅子泡的鬆軟些,一邊看著宋初一撅著屁股趴在草叢裡找餅子,一邊啃的歡快。
天才朦朧,光線不好,虧得兩人睡覺時把下面的草壓平了些,宋初一好不容易找到那塊雞蛋大小的餅子,一轉臉便瞧見趙倚樓一副看熱鬧的模樣,不禁恨恨的罵了一句,“小王八蛋!”
兩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衣服,只有身上蔽體的一件,因此只簡單清理了一下,享用完餅子,便匆匆上山。
現在是秋末,很多動物都開始冬眠,獵物不好找,而且找到了也不見得能幸運的獵獲,他們甚至連工具都是在山上現找的木棍,上山也純屬撞大運。
不過雖然動物難找,但山上還有一些殘留的果子、草藥之類的東西,宋初一和趙倚樓都沒有放過。
昨日捉到一隻山雞,今日便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兩人從早上到傍晚,別說打獵,甚至連一個獵物的影子都不曾看見,倘若非說有的話,便是曾經從眼前飛過一隻雞蛋大小的鳥,而且動作快如閃電,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影子。
“還好有些收穫,這附近麻黃很多,到了人多的地方里能換到不少好東西呢!”宋初一也只能畫餅充飢,這方圓五里有沒有人聚居的地方都難說。
趙倚樓張口方欲答話,便聽得一陣地動山搖,以及沖天而起猶如雷震的吶喊聲,這是成千上萬人聲音彙集起來才有的陣勢。
“打仗了!”趙倚樓一驚,拽著宋初一便準備跑。
宋初一扯住他,“跑什麼呀,遠著呢,打不到這邊兒!看看!”
趙倚樓定了定心神,仔細聽聲音好像真的不近,便隨著宋初一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