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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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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挑剔的言語無窮,讚美的言語易盡。真不知道用啥話來形容它的美,才能恰到好處。我的第一個感覺是,楊秀治女士已為藝術史上寫下了新的一頁,“梅花繡”不是“繪畫”“刺繡”“浮雕”的綜合體,而是“繪畫”“刺繡”“浮雕”的化合體。——藝術領域中的一項最大貢獻。

藝術家永遠在追求平凡人物認為不可能的事,音樂家希望在他的聲音中呈現色彩,畫家希望在他的色彩中呈現聲音,小說家希望在他的小說中顯示立體實物,詩人則希望在他詩中發出芳香。但是還沒有一位藝術家想到繪畫、刺繡和浮雕,溶解之後再製出另一種嶄新的作品。

我敢打一塊錢的賭,一定有人嚷曰:“老頭,你說了半天,說的不過是車繡、湘繡、亂針繡罷啦。”嗚呼,那可把柏楊先生看成了瞪眼瞎。梅花繡如果是那麼簡單,還用得著貴閣下窮嚷乎。車繡雜蕪,湘繡呆滯,杭繡一股匠氣,亂針繡則像一堆稻草。不怕不識貨,只怕貨比貨,而比過的人多矣。已故的名書法家梁寒操先生曾對他的藝術界朋友嘆曰:“中國有七億人口,像楊秀治這樣有才情的女子,卻只有一個。”吾友胡為美女士在臺北《婦女雜誌》上曾有一篇報導,說明梅花繡的特質,其中一段曰:

“楊秀治拿出一幅梁寒操先生送給她的墨寶,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十個大字:‘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痴。’我讚歎說:‘好字。’寒霧在旁邊笑著說:‘你再仔細看看。’我走上去,看了半天,又用手摸了摸,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車繡繡的。那種力透紙背,濃淡俱宜,一勾一撇,纖微畢顯的功力,只有毛筆才能夠發揮到這種境界,誰能相信這只是仿製品。欣賞楊秀治的‘梅花繡’,實在分不清它是‘繡’是‘畫’?”

柏楊先生還要加上一句:“欣賞楊秀治的梅花繡,實在分不清它是‘繡’,是‘畫’,還是‘浮雕’?”你必須親眼見到才能相信,因為她的成功遠超過我們已有的知識,而人類的常態是,對過去經歷中所沒有的東西,往往排斥它的存在。

一個偶然的契機,往往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楊秀治女士在初中二年級被摒出校門之後,就去學洋裁車繡。沒有幾天,她的二哥結婚,媽媽要她為新婚夫婦繡一幅八仙彩圖,這簡直是教一個小學生寫一篇開國文告。她曾拿著那塊大紅緞子去請教車繡老師,車繡老師嗤之以鼻。所有的成功人物,都定律的一定要遭到輕視、嘲笑、侮辱、刁難,以及其他稀奇古怪的打擊,一灰心就從此結束。而楊秀治女士卻沒有灰心,她天天跑到土地廟觀察水泥做成的浮雕,她那時就像一個瘋子,連做夢都在夢八仙該穿啥衣服?該騎啥怪獸?而吾友李鐵柺卻是窮得連啥都沒得穿的,於是楊秀治女士就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數著他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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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尊嚴的榜樣(2)

這是楊秀治女士的第一幅作品,像《啟示錄》上的呼喊:“天忽然開啦!”她領悟出兩大道理,一是她領悟到她針線的奇異功能,可以辦到必須用筆才能辦到的事,也可以辦到必須用雕刻刀才能辦到的事。一是她領悟到她如果追求完美,必須有高深的繪畫素養。於是十幾歲的苦命養女,決心到臺北覓求名師。

楊秀治女士是臺灣省臺中縣豐原鎮人,大亨之類從臺中到臺北,猶如從臥室走到客廳。而楊秀治女士從臺中到臺北,則跟柏老從臺北到巴黎一樣困難。她在一個暑假中,用她特有的閃電速度,給學生老爺老奶們繡學號,積攢了一筆錢,憑著她的熱誠苦修,得到藝術界前輩喻仲林先生、姚谷良先生、謝書賢先生、黃君璧先生,以及其他諸位先生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