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他的內廷隨侍就來報告了。
“秘書監派員隨政事堂視武西直道事,我要跟著去!?”
李克載臉色變幻,最終定成漲紅,剛還在唸叨薛陳兩人還不算壞人呢,現在父皇不在東京,他們居然堂而皇之地把自己這個皇子當槍使了,簡直是壞到腳底流膿啊!
好吧,現在是自己被趕上臺子了,那到底自己該唱哪一齣呢……
李克載惱怒過後,腦子急速開動,考慮起自己的取捨來。
十月下旬,谷城縣河西鄉,一群服飾樸素,舉手投足卻氣度不凡的人,在黑衣警差的簇擁下,巡查著一座村莊,村裡空空蕩蕩,不聞雞犬聲,就只有一些老頭老太太蹲在屋門外,用空洞呆滯的眼神盯著來人,地面還能見到斑駁不定的黑褐血汙。
一個布衣短裝,圓臉大耳的漢子低聲道:“谷城唱的好戲,知情和嘴鬆的全都被打成叛黨,留的這些老傢伙,怕都全被教過該怎麼說話。”
他身邊一人麻衣短裝,腳蹬草鞋,清瘦挺拔,兩眼恍惚,像是半瞎的老者哼道:“不必教,咱們身邊這些警差送去眼神,這些民人就知道不該說什麼。”
圓臉漢子正是朱一貴,半瞎老者自是汪士慎,兩人匯同幾名東院院事,並湖北省東院的院事,一同來谷城河西鄉考察。
如汪士慎所言,跟這些人聊天,有警差守著,這些人都面帶畏懼。可汪士慎和朱一貴卻趕不走這些警差,人家也是照章辦事,這是案發之地,院事老爺們矜貴,出了什麼事,谷城可脫不了責。
傍晚,客棧裡,朱一貴嘆道:“監獄那邊也不鬆口,犯人提查不了,看來是薛陳兩黨有了默契,要坐實河西鄉民人的密諜之罪,不讓我們東院有可趁之機。”
蓬的一聲,汪士慎一掌拍上桌子:“彭祭祀所言不差,這幫狗官已鐵了心害人!”
已失焦的眼瞳裡升起光亮,汪士慎堅定地道:“陛下當日在淮揚書院所說的話,我還清清楚楚記在心上,今日就是我汪瞎子為民討公道的一戰!”
朱一貴喜不自禁:“沒錯,我們就該踏出這一步,狠狠打下官府的氣焰!將我們東院民社的旗號立起來!”(未完待續。!!!
第八百三十八章 獅虎黨爭:武人的戰場
() 朱一貴比汪士慎還激動:“社首,我們的目標是奪下訟律之權!”
所謂“民社”並不是個固定團體,而是這幾年以汪士慎為核心團結起來的一幫東院院事,在諸多議案上同氣連枝,因為立場總是偏向於貧苦之人,被輿論概稱為“東院民社”。
這個團體很不穩定,除了朱一貴等核心成員外,其他成員並非都以汪士慎馬首是瞻,除了少數決定性的大議案外,其他議案都各有立場,汪士慎也從未以“社首”自居。
但也就是那幾項議案,讓這個民社開始成為東院最有影響力的一派。早前《禁毒法》因西院抵制而失敗,讓東院認識到自己需要團結,之後《國罪法》的第八百三十八章 獅虎黨爭:武人的戰場失敗又讓東院開始摸索法權方向,而後終於以《普蒙法》成功拿到了蒙學監察權,讓東院的院事老爺們不再是國中的清談客。這一系列的努力,都是民社在推動。
作為民社專門負責“串聯”的朱一貴,滿腔熱血都放在了“奪權”之事上,谷城河西案自然被他視為又一處從官府手中撬走法權的裂縫。
“官府乃至朝堂為利而爭,鬥得滿嘴是泥,醜態百出,大家本看笑話就好。可現在牽連到了民人,原本鬥得七竅生煙的兩方一下就抱成了團,操弄訟律之權,肆意構陷無辜,就為了把民人,把我們隔開……”
朱一貴的總結令汪士慎連連點頭,還補充道:“不止是我們,還有輿論,扣上滿清密諜的帽子,我們進不去,訟師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