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真的不需要再煮嗎?”她瞪著那白飯和咖啡色的凝塊,再一次確認道。
“不需要,這生鹿血拌飯就是要這樣吃。”他大口地嚥下。
生鹿血?她飛快抬起頭,滿臉驚懼瞪著他。“你說……那……那是……”她用力搗住胃部,很吃力地問道。雖然鹿是她來到這才第一次見到的動物,可她從未看過哪種動物有那樣一雙溫柔的黑眸,覺得它們好溫馴、好可愛,但……現在……
“對!是‘鹿血’,而且是剛宰的,很新鮮,只不過天冷,所以都凝成塊了。”他用很無害的表情說道。
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就得開始為自己的壞心眼付出代價,因為依依已跑到門外大吐特吐了,那足以讓他懊惱歉疚地想拿刀劈死自己。
但經此一鬧,倒也成功趕開依依心中的不安。
回到上京,勃烈將依依帶回王府安置後,便立刻進宮中去謁見他的父王。
才踏入宮,便聽到王上“又”取消早朝,卻在昭陽殿擺宴取樂,招待朝臣——只因他又立了三位新妃。
這老頭在幹麼呀?勃烈皺起眉頭,竟為了女人而不理政事,想加速滅亡之道嗎?
“兒臣拜見父王。”
一見了他,海陵帝原本帶笑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這逆子回來幹麼?”
那聲怒吼嚇得所有樂師和舞女止住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海陵帝容貌威武,任何人看到他和勃烈,都會以為他們是兄弟而非父子。不過海陵帝臉上的暴戾、兇殘之氣較盛,臉上也有明顯的墮落浮腫——過度荒淫、飲酒作樂。
“兒臣思念父王,特來問安。”他以難得的謙遜恭敬地說道。這時他可以感到一道銳利的視線扎進他的體內,令他冒寒,微抬起頭,和視線的主人對看,那是一個臉白得像鬼的男人,最教人驚異的是,他有雙金黃色的眼睛,正站在王上的身邊觀察他。
他微皺眉頭,這就是那個新寵的國師嗎?
“思念個屁?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跑到宋國玩了好幾個月,現在才知道回來!”海陵帝沉著臉說道。
勃烈無言。就在這時,那位國師在王上耳邊不知嘀咕了什麼,令王上臉色大變。
“說!到宋國去幹麼?”
“還不都是因為父王。”
“我?你這個逆子胡說八道什麼?”王上氣得拍案,所有朝臣嚇得兩腿發軟,恨不得能溜走。
勃烈昂然不動。“父王忘了嗎?你曾當眾發下豪語——‘自古車書一混同,南人何事費車攻,提師百萬臨江上,立馬吳山第一峰’,兒臣可將這些牢記於心,早想找個機會去探探宋國,想知道那兒有多好,會讓先祖及父王如此費心費神想攻佔。”
“哦?”海陵帝怒氣稍歇。“那——如何?”
“宋國土地肥美豐碩,處處皆良田,一網撒下江湖,撈起的皆是活蹦亂跳的新鮮肥魚,富庶得很。”
“是嗎?”海陵帝眼露貪婪之光。“看樣子我得加快攻宋的準備。”
“不!”
“什麼?”原本開心的帝顏又沉了下去
“父王現在要做的事應是停止建立新都,專心內政,而不是攻宋。”
其它朝臣聞言不由倒吸冷氣,這三王子還真是冥頑不靈,上回因此被罰不準上朝三個月,怎麼一回來,還是再提這個?
孰料王上並未再動怒,他只是揮揮手。“此事已是定局,無須置喙,我都已計劃好了,新都將照著汴京的樣子打造,有太廟——”
勃烈不客氣地打斷。“父王,您不覺得這樣太勞師動眾了嗎?讓該耕田的男子去建新城,田地荒蕪不理,年後豈不造成米糧短缺?新城需要大量的良木,一旦那些木頭伐光,其它老百姓將在